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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保不禁嘆了一聲，這一聲頓時引起了簾內人的警覺。裡面的噓聲戛然而止。高拱罵道：&ldo;哪個賤人？又在偷聽，不要讓我逮到了，否則讓你不得好死！&rdo;

張居正緊張起來，不過安撫高拱道：&ldo;我去看看。&rdo;眾人許可，張居正躡手躡腳地來到帷幕後面，輕輕揭開帘子，發現是顫抖的馮保。

馮保想跪下來求饒，張居正立刻伸出右手止住，並發出老鼠的叫聲。簾內傳來了&ldo;老鼠啊&rdo;的驚叫。張居正示意馮保在帘子內不要動彈。然後回去了，報告：&ldo;是只老鼠。&rdo;

高拱忿忿地抱怨裕王府內有老鼠。但眾人無心談論這個，繼續剛才的話題。

徐階補充道：&ldo;依臣的猜測，嚴嵩在暗地裡養虎自重。我大明有那麼多精兵良將，難道克服不了區區幾個東瀛武士？&rdo;高拱嘆道：&ldo;是又怎麼樣？人家是首輔。&rdo;眾人齊嗟嘆，一時氣氛沉默了。裕王充滿希冀地望著眾人，現場鴉雀無聲。

高拱突然又說：&ldo;殿下莫要灰心。嚴黨氣焰囂張，我們不能被其嚇到，一定要堅持斗下去。裕王您要想：你與嚴嵩斗，其一是為天下百姓斗，不讓嚴黨再禍害百姓，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其二是為您自己斗。您也知道，景王已經是嚴黨的死黨。如果嚴黨得勢，景王將成為太子，繼承皇位。如果這成為真的，&l;煮豆燃豆萁&r;殿下將得不到一寸安寧，即使景王對殿下是兄弟孝悌之義，無情無義無法無天的嚴嵩絕對不會放過殿下的。請殿下從兩方面三思，堅定這個信念，任何時候千萬不要動搖。&rdo;

裕王雖然略微點頭，卻犯難道：&ldo;嚴黨現在愈發囂張跋扈，氣焰日長，愛卿讓孤如何與他斗？&rdo;突然想到什麼，轉問徐階：&ldo;上次孤給宮中人提供糧食衣物，父皇作何反應？&rdo;

徐階謹慎地實話實說：&ldo;皇上當然為之所動，但不是很強烈。據說景王沒有資助宮中人，而是在盧靖妃的帶領下排查府內安全隱患。而此舉很對皇上口味，皇上說要防患於未然，不應該放馬後炮，明顯向著景王。&rdo;

裕王早已臉發白，拍著額頭說：&ldo;果然如孤所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rdo;張居正趕緊解釋：&ldo;殿下，此言差矣。臣早就說過，此舉不是偷雞一般的見不得光的行為。殿下坦蕩，心懷寬廣，何必在意人們的閒言飛語。依臣看，皇上向來多疑而神秘，心中的真實想法往往會被掩飾起來。所以他稱讚景王並不意味著他已經傾向於景王了。&rdo;

裕王還是心懷疑慮地說：&ldo;即使現在不傾向於景王，將來隨著嚴嵩的發展壯大，嘉靖不傾向於嚴嵩也難了。&rdo;

張居正帶著年輕的自信說道：&ldo;殿下根本不用愁這個問題，俗話說&l;多行不義必自斃&r;。嚴黨今天還沒有大規模地作惡，所以可以穩定地存在。可是將來他一旦犯上作亂，世間自有公道在，遲早會得到報應的。臣有點喜歡莊子的逍遙思想，一個潰瘍在這裡，怎麼處理都很危險，還會傷及無辜，不如等它爛掉。這不是養癰遺患，而是不戰而屈人之兵。&rdo;

裕王心神仍未安定，蹙眉問道：&ldo;這一天要等多久？還有，孤沒有兒子，陳妃不知道被誰害得不能生產。如果景王那邊先有了皇孫，孤豈不是很危險？&rdo;

高拱說：&ldo;放心，這件事包臣身上。殿下還年輕，這事不用急。你看景王不也沒有兒子麼？殿下至少還有一樣殺手鐧‐‐比景王大一個月，皇上不會不顧這點的。&rdo;

裕王仍擔憂地與眾人談著，談了許久，徐階和高拱告退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