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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好。」小孩看起來非常聽那宮女的話,傻乎乎地開口,他瞧著這張算不得多麼好看的小孩面孔,試圖從那上面找出些和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相像的地方,最後也只覺得眉眼和鼻子勉強能說的上相像。
那次見面最終以小孩玩得雷了被忠心的宮女抱回去睡覺告終,慕言在後頭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回東宮的時候臉上並無與幼弟見面和被幼弟喜愛的喜悅之情。
不過在此之後他往被他忽視的景仁殿裡插了幾個探子,之後和對方的見面也莫名地變得多了起來。
比起讓慕白開心,他更喜歡的是看到這個孩子哭,在那段時間裡頭,他和慕白相處的時間僅次於那個宮女蘇嬤嬤。把小孩精心收集的寶貝弄壞,偶爾給一點甜頭,看著對方傻乎乎地咧嘴笑,又嫌惡地拉開距離,就能看著對方想哭不敢哭眼淚在眼眶打轉的可憐的模樣。
一個因為他而生的孩子,沒起到工具的用處,就成了太子殿下逗樂的玩具,是他的所有物。比起懲戒不聽話的宮人,愚弄這個小孩帶給他的樂趣顯然多得多。
不過這樣的樂趣並不能減少病發作的痛苦,每次在床上翻來覆去疼得要命之時他就開始憎恨那個孩子了,為什麼明明是一樣的血脈,對方樣樣都不及他,卻能擁有他夢寐以求的健康。
怨恨像水草一樣在心裡扎了根又瘋狂地生長起來,等到了後來他已經不能忍受那個孩子擁有自己沒有的東西。要給慕白下毒把他弄成個傻子也不是不可以,他要看的,是擁有著健康的慕白除了這個一無所有。
親情、友情或者是愛情。所有他沒有的,慕白也不能有。那些不該出現在慕白身邊的雜碎,一個一個的除去就好,作為一個優秀的太子,一個最受皇帝皇后寵愛的孩子,他有這個權力也有本事把那些礙眼的東西踢開。
至於後來,他終於坐上了那個位置,安王喜好男色的消息傳出來時,他只是笑。從頭至尾,他所在意的並不是對方能不能爭奪他的皇位,而是對方有沒有擁有他沒有的東西。
是男是女都一樣,只要有人敢陪著慕白,他就能把那人給弄死。至於蘇家,他們的存在本就是帝王心中的一根刺,與公與私蘇家都是該除去的對象。
北國出色的將領絕不止蘇之冉一個,啟文帝還在的時候便想過要對蘇家動手,只是還沒有合適的取代對象,事情也就擱置下來。後來李閔一戰成名,他從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蘇家的滅亡。
蘇之冉是必須要死的,誰叫他生在蘇家,鋒芒太露。不過因為他和慕白走得太近,讓這死亡提前了幾年時間而已。
在得知慕白和他既不同父又不同母的時候,他的執念已經很深了,有沒有血緣的羈絆已經不是多麼重要的東西。
在那個時候,他才承認他繼承了厲後骨子裡的瘋狂,為了自己執著的東西,完全可以棄江山社稷與不顧。
他沒把這件事告訴慕白,也不想把它告訴慕白,因為他也快要死了。藥引還是沒尋到,國師能夠盡的力也有限的很。
多活了二十多年,他也該知足了。不過黃泉路實在是太過寂寞,他總得拉著那個人一起走。
安王已畏罪自盡的消息傳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已經臥床不起了。皇帝沒有子嗣,安王爺沒有,為了爭權,這天下自然會大亂。
不過這些並不是他關心的東西了,江山將要歸誰都與他無關。原本的太子妃成了他的皇后,在幾年前就死在了他的前頭。那個女人的屍身教他讓人燒成了骨灰,灑在了太子東宮的那顆樹底下。
帝陵里給皇后準備的棺木還是空蕩蕩的,但是現在它能夠有自己的主人了。閉眼的一瞬間,這位在歷史上頗受爭議的君主想的卻是,這樣多好,就算是到了地獄裡頭我也能盯著你,陪在你身邊的,是男是女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