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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手術了?」
「嗯,才做完腎移植。」
楊宇帶著點兒小驕傲。
「「行啊,咱們小宇也是大大夫了。」
「還差得遠呢。」
楊宇謙虛。
「不錯啊,都能做移植手術了。」
有人這麼說。
這話令楊宇覺得沒趣。
這種調侃的語氣,是知道腎移植手術基本難度。
可任何一個手術, 哪怕再小, 誰敢保證百分百不出意外呢。
這就是看人挑擔不吃力的。
他心裡的不舒服反應, 立即就落實在腳步上了。
他加快腳步往家走。
楊宇早已經搬到集資樓這面住了,房子仍在他媽媽芬姐的名下。
買集資樓的時候, 費院長還在任,他出面找了傅院長, 最後芬姐得著了不錯的樓層。
大概福禍總是相依的吧。
芬姐當時的打算很好, 用假離婚換去購買集資房的資格……
可那集資房如意買到手了, 楊大夫卻沒有再跟芬姐繼續過的意思。
而芬姐因受不了同事的擠兌, 跑去創傷外科去鬧事,被羅主任打了一頓不說,還從供應室被調去食堂早餐、夜宵組。
多年以後,她才在父親的開導下,明白是自己促成了楊大夫和羅主任的婚姻。
調到食堂工作後,表面看著是從不倒班變倒班、由輕鬆乾淨的工作換成要洗菜端鍋,可芬姐適應了一個月後,她覺得食堂更適合自己。
每天一塊錢,可以不限量地吃兩頓。
她很快把三頓飯的習慣改成了兩頓飯。
不限量使得她在一年內增重了幾十斤。
然後悲催地得了胃癌。
梁主任和謝遜給她做的手術。
術後她進行了規範化療,再後就回了娘家。
在娘家的日子開始還是很舒服的。
省院這面沒因為她長休而只給她開病休工資。
除少了獎金,她沒覺得自己少了別的——吃飯還不用花那一塊錢的。
尤其是每月能收到兒子匯過來的工資,她覺得日子很好。
可是隨著父母親都走了、哥兄弟們分家,幾個嫂子誰也不要她,都不願意接著伺候她這個好手好腳的姑奶奶。
且嫂子們早升級當了奶奶了,哥哥們的話也沒那麼好使了,不堪忍受夾槍帶棒暗示的芬姐,吵也吵了,鬧也鬧了,最後被嫂子們借著她女兒要結婚,又送回省城了。
女兒要結婚了。
芬姐不在省城,楊宇和父親、妹妹商量好了,楊大夫名下的那個兩室一廳給楊麗住著。
所以芬姐回來要跟楊宇在集資房住了。
和兒子住在一起,芬姐挺高興的。
娘倆的日子每天也過得很愜意,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決。
芬姐怕兒子辛苦,承擔了剩餘的家務活。
楊宇每天除了上班,回家就是看書。
一天兩天的,芬姐覺得兒子刻苦學習是很好的一件事兒,可是連著一年兩年都這樣,芬姐就說兒子了。
催婚之語是這樣的:
「小宇啊,你今年都28了,你也該娶媳婦了。」
再如:
「小宇啊,轉過年你就往三十數了。
你怎麼也該放下書本,先搞對象吧。」
這樣的話對楊宇都沒用。
他憋足了心氣要考研究生。
外科年輕大夫里,只有他一個人是大專出身。
那些同屆的、還有後面分來的那些本科生,那似有似無的蔑視目光和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