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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醫生便趕緊下樓加入了顧淼和ansel的交談,顧淼主要提供沈致近來的生活信息供他們分析,之後ansel和蔣醫生又用英文又進行了長達二十多分鐘的溝通。
最後ansel告訴了他們一件非常不容樂觀的猜測,他們之前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認為沈致遇到那個女孩沒有出現發病反應,有可能是慢慢治癒的徵兆。
殊不知沈致在前面二十年裡一直將自己置於封閉的環境中,拒絕異性的接觸和交往,這種認知讓他產生安全感,可一旦打破,他的認知也在隨著變化,而那個女孩在這段時間裡潛移默化成功取代了他之前認知的安全範圍,一旦她消失在沈致身邊,他的警戒線就會再次拉響,陷入失控的漩渦。
這就好比是一個人站在一艘歷經風浪的船上,船身破了一個大洞,他隨時都面臨沉船的危險,他拼命用東西堵住那個洞,防止這艘船下沉,可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船底,船身正在慢慢撕裂,就在這時,出現了一根浮木,男人死死抱住這根浮木,只能靠這根浮木給自己留一線生機,可一旦連這根浮木也消失了,那麼等待他的只有船底的縫隙完全破裂,他徹底沉入大海,這或許只是時間問題。
ansel用了個很形象的比喻來描述沈致現在的狀況,而後他告訴了他們一件十分沉重的事情:「目前來看,待在致身邊的女孩就是那根浮木,她的長時間離開是這次發病的誘因。」
ansel說沈致的心理轉變可能起初並不明顯,也許只出現在他的情感層面,外人不怎麼能發現,但一定是有個過程,只是顧淼他們沒有注意到,而今晚會突然發病,說明這個過程已經發展到比較嚴重的狀態。
ansel說這種心理可以參照渴膚症,發病情況也類似,他需要看到那個女孩或者觸碰到她,一旦女孩不在他身邊,他在長時間獨處的情況下便會出現易怒狂躁等各種負面情緒,嚴重的話就像今晚弄傷自己甚至別人。
可隨之而來的解決辦法,更讓他們感到沉重,說來也簡單,立即讓謝錢淺回來,待在沈致身邊,不讓她離開半步,可這樣一來她就真正成為了他的一味藥,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沉重無比的枷鎖。
顧淼拿不定主意,如果錢多不願意,他們不可能強行把她捆綁在沈致身邊,所以ansel的建議是可以適當找那個女孩談一談,畢竟如果想要暫時控制沈致的病情,這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心理疾病不同於其他病情,它本身就有著難以控制的多變性,環境因素、心理因素、家庭因素,任何一個容易被人們忽略的細枝末節都有可能使病情往不同的走向發展,這本生就是一場持久戰,而這場戰役,沈致打了整整二十年,ansel不希望他功虧一簣。
顧淼和ansel結束了交談後,心情一直很沉重,他知道今天是平安夜,錢多此時肯定還在和同學們歡聚,她才20左右的年紀,這樣的生活本來就是她應該享受的,如果他現在一個電話將她喊回來,告訴她沈致發病了,因為你,並且以後你都不能離開他身邊,這對於一個年輕女孩來說也許是一件噩耗,顧淼甚至想錢多那麼好動的性格,讓她整天待在沈致身邊哪裡也不去,對她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她會不會產生牴觸的心理?開始抗拒老大?這些都是未知數。
顧淼考慮的問題比較多,所以這個電話一直讓他拿不定主意,他必須要考慮後面長期治療的問題,而不是今晚把錢多喊回來應付眼前的狀況,顯然他也無法找顧磊商量,他那個弟弟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正在顧淼一籌莫展時,樓上傳來了聲音,顧磊衝下來對他說:「沈哥醒了,叫你上來。」
顧淼神色凝重地跑上樓,按理說藥效最起碼能維持五個小時,讓沈致進入一種安睡的狀態,可誰也沒想到他只小憩了一個小時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