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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看了一眼寄出的地址和标注的物品。

福尔马林。

他顿时背后就惊起了一身冷汗。

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寄送这个货物的，但是老板多给的钱好多啊……

然后他蹬着他的小三轮哼哧哼哧的骑到了地址上的那个小区，刚骑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一栋楼房上黑压压的压着一块乌云，和一旁的万里晴空无云形成的鲜明对比。

而且……

那栋楼是黑的，他不知怎么的，看着那栋楼，就有种它是黑的，没有亮光的感觉。

随后他骑着三轮车停到小区门口的门卫前。

“大哥，我问一下，五栋是哪栋楼啊？”

那门卫从报纸中抬起头，瞟了他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同情。

门卫指着那栋头顶乌云的楼房说了一句。

“看到没？就是那栋……”

他还能拒绝吗？

走进一看，五栋和其他楼房完全不一样，外墙包裹着绿油油的爬墙虎，把窗户挡得个严严实实，明明就是个大白天，可从外往楼道看去，硬是没有一块是被阳光照亮的。

快递小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能下来拿一下快递吗？”

他盯着黑漆漆的楼道说了一句。

对面的女声斩钉截铁拒绝道。

“不行，一定要送货上门！”

快递小哥顿时明白了何为欲哭无泪。

他抱着沉重的大箱子，一步一步的向楼道挪过去。

楼带实在太黑他只能挑出手机里的手电筒，用嘴巴叼住手机，缓慢的向楼上爬去，每到一个楼梯间，就要拨开外面的爬墙虎看一看阳光明媚的外面，从而安抚一下恐惧的内心。

爬到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是泪流满面了。

门打开的时候，他恍然有种终于见到活人的感觉，随后又在见到对方青白泛紫的脸色之后，凉到了心底。

“谢谢。”

她全身包的严严实实的，室内还戴着一个帽子，只露出一张青灰的脸，还是从她的嗓音才判断出的性别。

快递小哥眨了眨眼，就看见她背后那一块天花板上贴着一块黑雾。

真的就是黑雾，还冒着黑烟就像是一块平整的地毯一样，贴在天花板上。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那块黑毯鼓了起来，鼓出两个小凸起，随后像是眼皮张开，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快递小哥默默的低下了头，把手中抱着的箱子推到她的面前，取下了嘴里叼着的手机，掏出夹在他衣领上的水性笔。

“请在这里签个字。”

他指着下方收件人的位置。

她抬起头，似乎是笑了笑，抬起手臂，捏起水性笔。

那笔尖刚刚贴上收件人的位置，只听见‘咔嚓’一声，几根圆柱形的东西就滚了过来。

……手指。

“…………”

快递小哥默默的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啊……”

她连忙伸手一捞，将那几根手指捞了回去，换上另一只手在收件人上签了字。

快递小哥最后是爬下去的。

没办法，膝盖软的，走不动路。

*

“到了到了到了！”

怕王婧贤拖箱子再把自己的手臂给拽断，卫慎连忙从天花板上飘了下来。

“其实你也不用专门呆在天花板上啊。”

王婧贤抱怨了一句。

卫慎拖着箱子，向浴室走去。

“天花板位置好，我能一眼看见你，也能观察观察新来的送快递的人，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