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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隱意興闌珊地坐在門檻上包手,練得太狠,鐵劍的把又粗糙,手上的繭子都磨破了,稍稍握握拳便疼得他齜牙咧嘴。聽說無方山有那種往傷口上一塗就癒合的靈藥,可惜他們鳳還山窮,丹藥師叔又不見人影兒,受了傷生了病都只好自己捱著。
抬頭看前面,扶嵐坐在四腳小方凳上搓衣裳,襻膊把袖子繫到肘上,露出白皙的手臂。這小子一身細白,日頭也曬不黑,山裡的女娃娃都喜歡他。對面的紅漆板門咿啊一響,鑽出一個穿著梅子青小襦的姑娘來。
「嵐哥哥,這麼早就起來洗衣裳呀?」桑青托著兩腮痴痴地看扶嵐。
扶嵐枯著眉頭細細搓衣袖,衣裳好多,洗不完。
他人好,拜託他幹啥他都干。門派里的人逮著他欺負,今兒讓他扛著他的釘耙去耙菜園,明兒讓他掃山階。原先只是雲知會拜託他洗兩件衣裳,後來衣裳越堆越多,前日戚隱打眼一瞧,竟發現裡面還混著清明那個刀疤臉的臭襪子。
敢情全門派的髒衣服都在這兒了,戚隱看不過去,扛著盆兒把衣裳一件一件還回去,讓他們自己洗,結果扶嵐這個呆瓜以為戚隱把髒衣裳當成乾淨衣裳送回去了,又一家一家把衣裳討了回來。
桑青乜了戚隱一眼,哼道:「你這小子就知道偷懶,怎麼不幫幫嵐哥哥?」
戚隱舉起纏著繃帶的雙手,「我手傷了,不能下水。你手好好的,你幫幫嵐哥哥吧。」
桑青頭一撇,不理戚隱,歪著頭望了會兒扶嵐,越看越覺得好看,白生生的臉黏著幾縷頭髮,玉做的似的。
她手上沾幾滴水,灑在扶嵐臉上,笑道:「嵐哥哥,歇一會兒吧。」
扶嵐抬起手來擋了一下。
「你也來澆我呀!」桑青從大盆里捧起水來澆他。
扶嵐愣了下,問:「我澆完你你就走嗎?」
桑青噘著嘴,「我玩兒高興了我就走,哼,你就這麼想讓我走呀?」
「那我澆你了。」扶嵐說。
戚隱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只見扶嵐端起旁邊的清水盆兒,兜頭往桑青身上澆了下去。一大盆水通通澆完,桑青整個人成了淋淋漓漓的水人兒,嘴巴一張,吐出一截小水柱來。
戚隱驚在當場。
扶嵐放下盆兒,問:「都澆完了,你高興嗎?」
院子裡靜了一會兒,桑青一抹臉,哇哇哭了起來。
「雲嵐!你去死吧!」桑青站起來,「啪」地一下狠狠打了扶嵐一巴掌。
扶嵐被她打懵了,捂著半邊臉呆愣愣地看她跑回了屋。
「哥,你太牛了。」戚隱走到他邊上,掰著他下巴看他的臉。這小子臉嫩,一打就是五個手指印。戚隱問他:「疼不?」
扶嵐枯著眉頭垂下眼帘,滿臉沮喪的樣子,「我是不是做錯了?」
何止是錯,簡直是大錯特錯,這樣下去打光棍一輩子沒跑了,戚隱這麼想。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沒忍心說出口,便道:「沒事兒啦,一會兒給人家道個歉就完了。」
扶嵐重新坐下來洗衣裳,搓衣板支在大盆里,澆了水搓,皂角沫子浸沒了手掌。他道:「可能因為我太笨了,小時候在南疆,大家都不喜歡和我在一起。」
「這不有我嗎?」戚隱勾住他脖子,「而且你哪裡笨,你看你御那個釘耙御得多溜,嗖嗖滿天飛。我這兒磨蹭了倆月了這破掃帚爛鐵劍半點動靜都沒。」說著嘆了口氣,「肥貓說這玩意兒靠頓悟,這也太玄乎了吧,連條門徑都找不到。該不會等到我一把鬍子了,連個御劍術都學不會吧。」
扶嵐低頭想了會兒,「我可以幫你。」
「別跟我說是雙修。」戚隱開玩笑。
扶嵐把衣裳曬好,在清水裡洗乾淨皂角沫子,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