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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枯殘打開鐵籠,乾枯的手爪抓住兔子的耳朵,將那隻兔子拎了出來。他撫了撫兔子雪亮的皮毛,那兔兒在他掌下眨巴著紅彤彤的眼睛。忽然,鮮血迸濺,所有人大驚失色。葉枯殘竟用一把匕首洞穿了兔子的脊背,他拔出匕首,血槽里鮮血汩汩下流,桌案上滿是鮮血。兔子倒在血泊中,殘破的身體一抖一抖。
有姑娘捂住了雙眼,大哭失聲,座中一片混亂,只有前方的戚靈樞依舊不動如山。
葉枯殘抬起眼來,深邃的眼眶中鬼火雙瞳微微閃動。他開了口,聲音緩慢又清晰,「看好了,孩子們。這個咒法,名曰蘇生。」
話音剛落,鮮血狂震,洶湧地朝將死的兔子回流。兔子抖如篩糠,葉枯殘按著它,垂著蟾蜍一樣厚重的眼皮一動不動。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那隻兔子創口越來越細,最後變成指節那么小。葉枯殘取來紗布,細細幫兔子包紮,將它放回籠中。
座中一片讚嘆之聲,只有戚隱和雲知幾個驚疑不定。
這個咒術不就是扶嵐用在戚隱身上的麼!鮮血回流,創口縮小,每一處咒法表現都一模一樣。雲知偏頭看扶嵐,他這師弟不聲不響,臉上沒什麼表情。這傢伙有的時候呆不拉幾,有的時候又仿佛深不可測,他覺得自己有點兒摸不透這傢伙了。後來他才知道,這貨只是單純的少話沒表情……
戚隱也很震驚,雲知說過葉枯殘是不知出處的深山野道,難不成這老頭兒去過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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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海天淵深處,元籍與元尹負著手緩緩下沉。
這裡實際上是一片巨大的湖泊,不知為什麼湖水常年深凍。按照《海內中州志》的記載,冰海天淵幾千年前便是這般的模樣了。元籍垂目下望,無邊無際的墨藍色包裹住了他,冰海天淵極深,他們以幾近御劍的速度下沉了一炷香的時間,卻依舊沒有到達湖底。耳畔是絕對的寂靜,巨大的壓力籠罩在肩頭,若非元尹在側,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到了死亡的國度。
冰冷的水波忽然有了細微的溫度,他們的腳終於踏到實處,仰頭望去,隱隱約約看得見蒼白的天光透過冰面,照進無垠的墨藍湖水。
「師弟,你要我看的東西在哪兒?」元尹問。
元籍微微一笑,「就在你的腳下。」
元尹一愣,忽然發現腳底的觸感不太對。若是湖底,應當有細軟的淤泥,可他的腳底堅硬如鐵。他驚疑不定地蹲下身,伸手觸摸那硬邦邦的「地面」,手上是生鐵一般的冰冷堅硬,光滑得像細膩的白瓷。
是鱗片。
「你沒有發現這裡不像上面那麼冷了麼?」元籍道。
沒錯,元尹捻了捻手指,冰海天淵的溫度極低,若非有靈力護體,任何一個掉進天淵的人都會在頃刻間結霜凍斃。按照常理,越往深處應當越冷,可是這底下的溫度像放涼了的水。
元尹看了看元籍,釋放神識。
神識籠罩湖底,他終於看見了腳下的東西。
龍。
這是一條龍。
它的身體盤踞了幾乎半個冰海底部,虬結的身軀布滿細細密密的黑色鱗片,在墨藍色的水波中反射著冰冷的光輝。元尹回過身,灼熱悠長的吐息迎面而來,氣泡蒸騰,他的衣袂被吐息帶動的激盪水波捲起,獵獵而動。元籍點起燈符,黑暗消退,他看見那張猙獰的巨大龍臉闔目安睡,兩個長長的龍角指著黑暗穹隆,槍戟一般妖厲致命。
「這是……」元尹喃喃道,「九垓魔龍。」
「不錯,」元籍讚嘆地道,「是不是很美?陣法和枯殘秘咒之外,這是枯殘長老贈予無方的第三件禮物。它的名字叫微生瀾,還很年輕,不過五百年的道行,不到他父親的一半。扶嵐殺死了它的父親,九垓被封之前它逃出了南疆,躲藏在南海深處。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