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蜘蛛喉嚨里咕唧了幾聲,鋼鐵般的指甲一戳,鏡面咔嚓一聲,碎了。
雲知:「……」
所有人繼續發足狂奔。他們幾乎慌不擇路,跑過了不知多少個墓室,下了不知多少個台階,大蜘蛛在背後咬得死死的,再多點兒的距離都拉不開。燈符飄在前面打頭開路,漆黑的墓道在晦暗的符光里向前延伸,有一種死也跑不到底的錯覺。
「前面有道門!」戚靈樞大喊。
所有人通過門道,戚靈樞放下閘門,厚重的石門隆隆降下,砰地一聲關閉。戚隱歪在地上,半晌爬不起來,咻咻地喘氣兒。跑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腿都快跑斷了。這地宮賊大,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巫的墓,都快趕上皇帝陵寢了。撐著地坐起來,戚隱點亮燈符,一抬頭,正瞧見面前一張冷若冰霜的大臉。
「啊——」戚隱驚叫了一聲。
「叫什麼叫什麼?」雲知把那張臉搬開,原來是個雕像。雲知打了個響指,幾個燈符同時點亮,沿著狹窄的墓道飄出去,黑暗驅散,他們看見墓道兩邊站滿了拱手靜立的雕像。雕像都戴著白鹿面具,披髮文身,烏擺銀裙,裸露的胸口上刺著絳色的纏枝花兒。
「這是什麼?」方辛蕭問。
「看穿著,大約是那個大巫的臣子吧。你看他們胸前刺絳花,這是代表赤心奉神。」雲知說,「他們排在這兒,應該是在迎接他們的老大。我們前頭經過了放大鼎的大殿,放祭祀牲畜的膳房,陳列兵器的軍器庫,他們老大在大殿見客,在膳房吃飯,在軍器庫把玩兵器。接下來就應該睡覺了,我們大約離那個大巫的墓室不遠了。」
昭明愣愣地道:「方才跑得那麼急,你竟然還記得我們經過了哪裡。」
雲知頭疼地道,「我們一路過來一直在往下走,現在肯定離地面很遠了。走這麼久也沒看見水,地上的器物也沒什麼損壞,我估計大水沖墓只衝了外圍,往裡走肯定是死路。」他看了眼石門,外面傳來滋滋嘎嘎的聲音,門上有道裂縫,可以瞧見蜘蛛在外頭挪來挪去,「大家都別出聲兒,一會兒等它走了,我們就回前面去,等師叔他們來救我們。」
方辛蕭細聲問:「不找戚長老了麼?」
四下里忽然沉默了,方辛蕭覺得氣氛哪裡不對勁兒,扭頭四望,這才發現小師叔一直沒吭聲,他雖平日就是不大吭氣兒的,可現在別樣沉悶似的。
昭明也圓睜著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雲知咳了聲,道:「你們應該猜到了黑仔其實就是戚隱吧,剛剛那個人叫姚小山,是黑仔的表哥,他冒充了黑仔的身份上無方。」
方辛蕭和昭明對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具體的我也不說了,有另外一件事,我得告訴你們一聲。」雲知少見地肅起神色。
那種不祥的預感又起來了,戚隱心裡咯噔一下,像是大禍臨頭,巨大的陰影就罩在他頭頂上,他只要抬眼看看,就會被壓成肉醬。他預料到什麼,是他沒法兒接受的。外面那隻大蜘蛛仍舊在鍥而不捨地撓壁門,剌剌的響聲,攪得人心煩意亂。
石門中間裂了一道小小的縫隙,勉勉強強能擠出幾根手指。他看見那妖怪探進了兩根蒼白的指節,纖瘦修長的,如果不看外面那張長著八顆眼珠子的臉,會以為這是哪個俏郎君的手。
不知怎的,戚隱盯著那兩根指節挪不開眼,它們扣著洞隙,尖利的指甲抓出兩道細細的抓痕。
雲知掏出血羅盤,放在眾人中間,那羅盤指針一動不動,指著門的方向。他道:「這是滴了黑仔活血的血羅盤,血羅盤的功用你們都知道吧,滴血入盤,它會指出骨肉至親的方向。在禁林外面的時候,它一直指的戚師叔墓地的方向。現在,它指的外面這個撓門的方向。」他略頓了一下,道,「我覺得,這個大蜘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