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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靈樞猜測道:「遠古等級森嚴,或許只有巫才有資格觸碰神像,就像只有貴族才能習文字禮樂一樣,這是一種身份和權力的象徵。」
雲知點頭,「怕只怕這座墓里還有其他地方有巫詛,從現在開始,黑仔一點兒血也不能流,免得又喚醒什麼奇怪的玩意兒。墓里的東西,若非必要,一個也不能碰,要碰黑仔來碰。」
戚靈樞從身上撕下布條纏在手上,道:「這樣。」
「還是小師叔聰明。」雲知也撕了布條纏住沒戴手套的左手。
「走吧。」戚靈樞站起身。
出了中殿,幽深的甬路里傳來陣陣鬼哭狼嚎似的悲鳴,那是罪徒在哀嚎。戚隱聽得頭皮發麻,那悲鳴和著陰風襲來,涼匝匝陰在他的脊背上,躥出一身冷汗來。戚靈樞打頭,雲知殿後,三個人慢慢在甬路里行進,四處搜尋方辛蕭的蹤跡。前頭的戚靈樞忽然蹲下,捻起地上一片葉子。
「罪徒身上的?」戚隱低聲問。
「不是,」戚靈樞嗅了嗅,「是艾草,驅妖香囊里的。」
他們小心翼翼把燈符放出去,一星星艾草葉子落在地磚上,隔幾步發現一點兒,曲曲折折,像是引路似的。戚隱頓時明白了,一定是方辛蕭留下的路標。大家喜上心來,留一個燈符看路,悄無聲息地沿著艾草走。不遠處響起罪徒的哀嚎,戚靈樞忙收起燈符,幾個人一齊探出拐角,黑暗裡只見幾十個黝黑的頭顱游遊蕩盪,無主的孤魂一般哀哭嚎叫。戚隱默默瞧著他們,竟然不覺得恐怖,只覺得可憐。
還用老法子,三人一同屏息,躡手躡腳地摸過去。戚隱踮起腳尖,將將踏入甬路,所有罪徒驀然回首,焦黑枯瘦的臉齊齊對準戚隱的方向。雲知心頭一跳,連忙抓住前面兩個傢伙的領子,把他們拽了回來。三人忙躲回前一個拐角,懸著心探出眼來瞧,只見他們佝僂著身軀,拖著乾癟的腿走出甬路,四處搜尋戚隱的氣味。
戚靈樞點了一張燈符,用手籠住光暈,方寸點兒大的黯淡光芒照亮三人嚇得蒼白的臉頰。戚隱做著口型道:「我沒流血。」
雲知頭疼地比劃,「你幾天沒洗澡了,味兒這麼大?他們這都聞得著?」
「滾你丫的,老子天天洗澡。」戚隱沒好氣地做口型。
戚靈樞拿出一張黃澄澄的符紙,在戚隱指尖一划。戚隱痛得差點叫出來,壓低聲音問道:「你幹嘛?」
血滴落在符紙上,戚隱吮了吮手指,疑惑地瞧著他。戚靈樞放出血符,符咒散著金光,晃晃悠悠地飄向那些罪徒。甫一靠近,所有罪徒瘋了似的哀嚎起來,伸著手追向那血符。霎時間所有罪徒都從甬路走出來,黝黑的頭顱潮水一般滾滾而動。血符繼續往前飄,罪徒都嚎叫著追了過去。
「聰明。」雲知贊了一聲。
三人迅速轉移,跑進了那甬路,前方豁然開朗,竟又是一處殿宇。腳下黏黏膩膩,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沒時間深究,四下里寂靜無聲,一片昏黑,戚隱點起燈符,幽幽的光芒照亮一寸天地,大伙兒頓時愣了。
殿宇里布滿銀色發亮的蜘蛛絲,結成厚厚的蛛網,又粘又膩,十分噁心。中間懸下好幾個白色網繭,有的奇形怪狀,有的卻現出一個人形來。統統頭朝下,在空中晃蕩。地上也有好幾個巨繭,卻是破的,燈符飄過去,幾個血淋淋的妖類斷肢露出一角,內臟和血污糊了滿地,一股沖天的血腥味襲來,令人作嘔。
雲知一瞧就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道:「黑仔,我們到了你爹的糧倉。你看這些妖怪,估計是從禁地誤入進來的,全被你爹逮到這兒了。」
戚隱臉色蒼白,夢囈一般道:「你大爺的,他食量真大,我們幾個細皮嫩肉,加起來不夠他塞牙縫。」
「快找方辛蕭,」戚靈樞冷著臉走進去,「既然是師尊的……糧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