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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隱虛弱地說:「所以這是我用命換來的願望。」
巫郁離「嗯」了聲,「想好了麼?」
「那您救救戚靈樞吧,」戚隱道,「他就快死了,我哥不了解他的經脈,救不了。但您這麼牛,幾千年的老祖宗了,您肯定有轍。」
「真是個善良的孩子啊,你本應該多為自己想想。不過,也罷,如你所願。」巫郁離打開手掌,一隻紫色的螢蝶撲著翅子飛出來,悠悠飛向了天邊。他揣著衣袖望著那隻螢蝶,道:「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自己的心愿,你會後悔的,小隱。」
「這樣就好了?」戚隱問。
巫郁離頷首道是,戚隱忽然掏出匕首,割破手指,指尖一彈,一滴晶瑩的血滴子飛向巫郁離的眉心。戚隱迅速後撤,一連退出兩丈遠,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探頭看。巫郁離眉心點著那滴血,殷紅得像個花鈿,在他漂亮的臉龐上無端添了幾分艷麗。過了好半晌,這廝也沒有要魂飛魄散的樣子。他搖頭道:「這樣是殺不了我的。」
尷尬。戚隱慢吞吞地站起來,搓著手賠笑,「誤會,誤會,手滑了一下,師叔我給您擦擦。」
忽然間,斜刺里閃過一道凜冽的刀光。斬骨刀貼著戚隱的手臂飛過去,徑直穿過巫郁離的心臟。夢境轟然破碎,赤色天地剎那間消融,露出夜幕下的暮冬庭院。戚隱回頭,看見扶嵐站在小徑深處。他臉色淡淡,沒有表情,戚隱卻能感受到森冷的殺氣。
「滾。」扶嵐道。
巫郁離的身影頃刻間四分五裂,化為叢叢紫蝶,隨著夢境消散。
「小隱,去做你想做的事,見你想見的人吧,」他低聲輕笑,「你的時間不多了。」
那邊扶嵐單膝跪地,驀地吐出一口血來。戚隱驚得魂飛魄散,跑到他身邊探他的脈。原本好不容易平穩的脈象又紊亂起來,戚隱紅著眼睛,要背他回去。扶嵐卻不肯,按著他的肩膀,輕聲道:「小隱,我想過了。」
「想過什麼啊?哥,咱趕緊回去躺著,你這傷還沒好盡呢。」
月光下,扶嵐漆黑的眸子專注又深邃,「你們凡人把喜歡分成很多種,喜歡父母和喜歡兄弟不一樣,兄弟的喜歡和夫妻的喜歡也不一樣。我總是分不清,因為在我這裡,喜歡只有一種,那就是喜歡小隱。我喜歡你,小隱,心臟沒有砰砰跳,我也喜歡你。」
那一刻,月光潺潺如水,溫柔地包裹住他們。天地像一個巨大的水缸,他們是冰涼缸底的兩隻小魚,眼對眼相望。戚隱鼻子發酸,道:「我知道了,哥,咱們回去吧。」
扶嵐手一松,身子落在戚隱懷裡,昏了過去。
空谷小築。
雲知盤腿坐在蓆子上,靠著戚靈樞的床榻,望著黑沉沉的屋子發呆。
崑崙和鐘鼓的長老都聚在明間,低聲爭論該用什麼藥,一會兒說用酢漿草並金銀花,梳理經脈,一會兒又說該用天山雪蓮和老人參,先把命吊住再說。咕咕嘟嘟了半天,沒個定論出來,其實大伙兒心裡都明白,這孩子是救不回來了。
雲知撩開素白床帳,看裡頭的人兒。戚靈樞躺在白帳裡頭,孤單瘦弱的模樣,眉目好似是透明的,看不出顏色來。雲知看了會兒,覺得心酸,嗡噥著絮叨:「小師叔,我怎麼這麼命苦,送走了師叔,又來送你。下輩子我投胎,一定當最小的弟弟,換你們來照顧我。到時候我往這兒一躺,什麼事兒都不管了,讓你們守著我,為我難過。」
床上的人兒依舊沒個聲,他泄了氣,垂下頭,窩在臂彎子裡。他沒有看見,一隻螢蝶飛入屋子,棲落在戚靈樞的眉心。紫蝶落下輕輕的一吻,又撲著翅子飛起,點點紫色螢光灑入黑暗,身體慢慢變淡,逐漸消失了蹤跡。
戚靈樞精緻的眉心鎖成深壑,黯沉沉的小屋裡,沒有人察覺,他的血行在加快,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