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頁(第1/2 页)
「什麼哲……」
「你們要聊天能出去聊嗎?」長桌那一頭,一個正自習的男生不滿地皺起眉,煩他們嘀嘀咕咕。
「抱歉,抱歉。」卜奕和傅朗噤了聲,自知理虧,趕忙安安靜靜收拾好東西,一塊兒溜了。
還了書,倆人走出圖書館,傅朗接著問方才的問題:「產生什麼哲思了?」
卜奕清清嗓子,「愛欲在理性光芒下的姿態,叩在靈魂深處的悸動……」
傅朗打斷他,「說人話?」
卜奕飛速瞟了他一眼,語速也跟著快,「愛情不拘於性別。」
「哦?」眉峰微抬,傅朗眼裡藏著揶揄,「你自己呢,也這麼認為?」
兩人沿著圖書館前的小石子路前行,周圍挺靜,嘈雜的說笑聲被隔在另一邊,更顯出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錯亂得讓人心跳都不穩了。
「是,我也這麼認為。」卜奕嗓音好聽,一句話,擲地有聲,很鄭重地表明立場。
書的篇幅不長,其間蘊藏的思想與意識也遠不止於此,但對卜奕來說,仿佛是找到一個支撐,一種依靠,讓他卡頓的「戀愛論」順暢了。
又走了一段路,即將抵達熱鬧的操場時,卜奕叫住傅朗,「打算跟我說說下午的事兒嗎?」
傅朗沖四食堂的方向一揚下巴,「邊吃邊說。麻辣燙怎麼樣?」
卜奕點頭,品到了默契帶來的愉悅——他惦記了一下午的,可不就是一碗熱騰騰的麻辣燙麼。
預感傅朗說要說的事兒難以啟齒,卜奕特地挑了個光線不怎麼好,又避人的桌子。那桌子夾在兩根柱子間,他們倆一落座,視野瞬間就窄了。
——看不見別人,也只當別人看不見自己,正好。
除了麻辣燙,卜奕還要了兩碗酸辣粉和剛出鍋的芝麻餅並一份紅糖糍粑,再配兩瓶肥宅水,打算扶牆出門。
卜奕嗅著他那碗酸辣粉,饞的簡直要掉口水,但也沒忘了要事,「我準備好了,開講吧。」
傅朗挑起碗裡剔透的粉,往嘴邊送,「我爸前後有三任妻子,你下午看見那位,是第三任,只是目前還不合法。」
吧嗒,卜奕筷子上的粉落回熱湯里,濺起幾滴油。
——沒想到開場就這麼勁爆了。
傅朗對自家的腌臢事並不稀得說,要不是正巧讓卜奕碰上,他大概到天崩地裂那天也想不來去提這茬。
但他出生的家庭就是如此,躲不了,也瞞不住。
「那個小孩,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傅朗臉上很平靜,像在說別人家的事,「我知道這事兒時候剛上大一,那姑娘懷孕了,輾轉找到我,想讓我幫她去說服我媽離婚。」
對方找上門時,傅朗比現在聽故事的卜奕傻眼多了。他全程沒說話,就聽著對方淒淒地哭了一茬又一茬。
卜奕瞪著眼睛問:「她怎麼會找上你?」
「不止是我,每一個她能找到的姓彭的,她都找了。」傅朗苦笑,「也不是完全沒用,我媽後來確實是鬧起來了,到現在家裡都還雞犬不寧。」
卜奕給自己塞了口芝麻酥餅壓驚,一時沒說話。他父母雖然離了婚,但和平分手,從沒見識過這麼狗血複雜的家庭關係,又聯想到傅朗那個大腦平整似腰果的哥哥,便問:「她也去找你哥了?」
「找了,」傅朗點頭,「大概是被羞辱了一番。」
卜奕像個八卦小報的記者,繼續發問:「那她今天幹什麼來了?」
「說小孩該上幼兒園了,沒爸不行。讓我可憐她,再去勸勸我媽。而且……」傅朗臉上溢滿諷刺,「她又懷孕了。她說,要是我爸再不娶她,她可能就被自己父母打死了。」
「艹,」卜奕扒扒頭髮,芝麻都沾在了發梢上,「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