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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醒來的時候已是清晨,縷縷陽光灑在他臉上,幾乎叫他睜不開眼。他揉了揉眼,推開被子抱怨道:「這長風幫的被子真硬。」頭有些暈,他撲到桌邊喝了一杯熱茶。忽然吃了一驚,房間的角落,青衣女子斜靠椅背,手執葫蘆,正有一口沒一口地慢慢飲著,神情說不出的疲倦。
「姐姐?」他吃驚出聲,跑過去,按住她的葫蘆,皺眉道:「怎麼又一個人喝悶酒,我陪你喝。」
她定定地看著孩子,忽然道:「小寒,昨天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喝醉,好讓我沒法子喝。」
小寒只是笑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想到第一次喝酒就醉了。」故意避開她的話題。抬頭,觸到對面女子憂鬱的眸光,不覺一愣,「怎麼了?」
「小寒,」她避開孩子的目光,輕聲道,「天月宮禁酒,所以你一定不知道醉酒會誘發『情絲繚繞』。」
小寒一愣,隨即醒悟,苦笑:「怪不得我渾身不舒服呢,還以為是醉酒的關係。」
她只是望著他,黑眸幽深,無法看清情緒:「 幻日天霜丸在哪裡?」
「長風幫抓我時搜去了。」
一陣沉默。她拉開孩子的手,小心地將葫蘆系在腰上。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小寒的神色有絲不穩:「難道姐姐沒有找到?」
她只是說:「找到的東西都收在你懷裡了。」
幾乎是立刻,小寒將懷中的一包東西找出,翻找了一遍,臉色越來越白,忽然他抬頭道:「別的都沒缺,認識幻日天霜丸的只有天月宮的人。這麼說拿走藥的只有……」
「天月宮。」她望著小寒,目光流轉,悠悠接口,「他們發現我們了。」
小寒咬了咬唇:「怎麼可能這麼快?」
「奸細。」她只淡淡吐出兩個字。
小寒呆了下,不覺苦笑:「看來是人算不如天算。可是,」他詫異地看了看四周,「我們不還是在長風幫嗎,難道天月宮還沒有行動?」
「天月宮將『八荒鐵券』出現在長風幫湖口分舵的消息散布了出去。」
「這麼說……」小寒心中一顫,不祥的陰影驀地擴大。他跳出屋子,空氣中似乎飄來奇怪的味道,他循味追去,臉色驟變,顫聲道,「是血腥味!」
他已經追到了前廳,頓時駭住了。入眼,是地獄般慘烈的景象。屍體,全部是屍體,而且已經被肢解,斷肢殘臂鋪陳了一地,浸在滿地的血水中。廳中八仙桌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二十幾個腦袋,定格在死亡前恐懼至極的表情,昨日服侍他們的幾個侍女也在其中。那動手的人,竟這樣殘酷,他定定地望著,心抽緊,眼發澀,幾乎忍不住要嘔吐。
「小寒,不要看。」卻是遠岫趕來,蒙住了他的眼睛。
「姐姐,」孩子的聲音發苦,「你昨天就看到了?」
「嗯。」她輕輕答應,臉上亦是異樣的慘白,扭過頭去,不忍再看。
「姐姐,我要看,我要記住這一切。」他一字一句地說,輕而堅決地拿開遠岫的手,咬牙盯著眼前的場景,烏黑的眸中,仿佛有簇簇火苗在燃起:「是天月宮的人動的手?」
「來了三撥人,戌使和亥使混在最後一撥人中來的,連荊猛都不是他們對手。」
「那為什麼我們沒事?」他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竟有了哭腔,卻強忍著沒有流淚。
「荊猛帶我們坐馬車出逃,在半路讓我抱你下來。」她語音極輕極柔,仿佛擔心稍有動靜,便會驚動孩子強忍的淚。
「然後姐姐就帶我回了長風幫。」小寒了悟道,「因為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荊幫主呢,沒跟我們一起走?」
遠岫望著遠方,不自覺輕觸葫蘆上多出的雙魚佩,臉色有絲奇異:「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