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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这个饱受了惊恐忧思袭扰的老男人,就像被跺了爪拔了牙的虎,蔫了。终日里,惴惴不安的他,除了狐疑就是惊悸。他是个势利的人,便从势利人的眸光看这个世界。当他失了势,原本五光十色的世界,便在他的眼里黯然无光。且所有与之交往的人,莫不是居心叵测。尤其是林峥,甚至于谢惠萍。
有时,谢惠萍撇下他,到林峥小凤那里吃饭。便有一个可怕的预感,盘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们娘俩儿,是不是在暗中算计我。这种念头多了,他便更加的忐忑不安。
虽然现实的情形,很有让他想死的念头。然而到了他这种岁数的人,最怕的又是死。所以尽管生不如死,他还是要想尽办法的生。能让他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谢惠萍。他要像藤萝一样牢牢的缠着谢惠萍这颗大树。
所以他总是缠着谢惠萍。谢惠萍可怜他,因为如果不是她,他绝然不会上她的儿子当。那么他现在一定春风依然,得意依旧。处于愧疚,她对他便多了些怜悯。然而当他像条老狗似的围着她不去时,她有不堪其扰。于是,她的一个不悦,就能令赵高平心惊肉跳好几天。
他很想离开上海,离开谢惠萍母子。然而离开他们,就等于离开还算奢华的衣食,离开他曾经的梦。这是他不能割舍的。正因为不能割舍,他就依然要承受来自于这不能割舍的痛。
他开始酗酒,酩酊大醉中,他回到了高平。回到了矿,看到了堆着山一样的煤场,长龙的车队,整叠整叠整箱整箱的钞票。女人匍匐在他的脚下,看着他手中的钞票。他得意的大笑。尤其是恍惚中当那个女人呈现出谢惠萍一样的面容时,他兴奋的踩到她的背上,让她永世不得翻身。是的,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赵高平的样子,令谢惠萍十分担心。她有几次想对林峥说,是不是可以让他回到高平去。但是当她看到面沉如水的林峥时,她便不敢说了。尽管林峥对她已非以前,但是在她的心中,那道长期与林峥父子对峙而形成的裂痕,却绝非一天两天可以弥合的。
尤其是当喝得晕头转向,口无遮拦的赵高平,在她面前吼叫着,别以为林峥真的对你好,他是拿你当枪使,拿你来折磨我。我不死,他对你也许是好的。我死了,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别忘了,是你害死他的死鬼老爹的。
谢惠萍一阵心悸,惊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曾经也怀疑过,然而当林峥投其所好的和她探讨青衣旦时,她又心花怒放了。到底是母子,山高遮不住太阳,儿大盖不过爹娘的。
赵高平绝望了。当他生存的目标,仅仅是为了活命时,他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战战惊惊,浑浑噩噩。于是喝酒赌牌,便成了他惟一的消遣。街头饭馆和麻将厅便成了他的天堂。然而他终究是风光过的人,他耍牌时输赢都在十几几十万间。和那些为5块10块就和他争个脸红脖子粗的人一起码牌,不值当。
他想尽兴,他想发泄。于是,他终于摸到了地下赌场。当他看到百家乐,轮盘赌,二十一点,老虎机时,他就像打了吗啡一样,激动万分。起初,他还能看得住门。毕竟今非昔比,工资加上谢惠萍给他的零用,一个月也就七八千。这个数目,若是在麻将馆,那是随便耍了。可是要在地下赌场,甚至都不够开一次牌的。
所以,他很小心,下得注也小。他的运气还不错,赢少输多,赢的时候,就和赌友胡吃海河,于是,他很是认识了一些人。其中一个人叫孬保平。
然而,但凡是涉赌的人,总有输得很惨的一天。因为随着赌瘾的增长,总有一天,赌徒会把持不住自己,倾其一切。赵高平也如是。当庄家连看了九把庄时,他把所有的钱都押在闲上,结果开了把和。
他不信邪,于是,借了水(向高利贷借钱),疯狂地押了一把,结果,他被水客(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