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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驚得心臟停跳,他垂眸看向自己的雙手,發現手上居然也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著鮮血,且血依然源源順著袖口流出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他用力在衣擺上擦了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
臉,結果毫無疑問的,再度摸到一手的血。
血沿著他的衣襟向下蔓延,將他灰色的衛衣染得一片狼藉。
為什麼啊!!!
他慌亂得幾乎失去理智,當即意欲轉頭逃跑,豈料雙腿卻像生了根一樣被牢牢釘在原地,半步也移動不了了。
半晌,小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有人停在了他的身後。
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後頸。
小女孩稚嫩卻陰森的聲音,笑著在他耳邊低語。
「來陪花子玩呀?」
隨即那雙蒼白枯瘦的小手,就緩緩的,環上了他的脖子。
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往往是沒有理智的,只聽從本能的驅使。
可惜並非所有的本能,都能做出正確的指令。
男生驚恐地大張著嘴,偏偏連叫喊也發不出一聲,他渾身抖若篩糠,鬼使神差地抬起了頭。
……恰與鏡中的自己面對面。
鏡中的他,神色麻木,滿面血跡,整件衛衣都被染成暗紅,猙獰得不堪入目。
而他身後,花子的腦袋正枕在他肩膀上。
她的臉比雪還要白上幾分,一雙大得出奇的眼睛,眼角上翻,眼白部分完全被血色填滿,黑眼珠深得像蓄著墨水,透不出半點光。
她長長的劉海也在滴著血,在臉上划過斑駁的痕跡。
她忽而咧嘴,齜著尖利的牙齒,朝他詭異一笑。
「來陪花子玩呀?」
這一夜過去,死了一個人。
男生的屍體,是轉天早晨被同宿舍的女玩家發現的,彼時那位女玩家要去廁所,無意中往左邊一瞥,正看見他帶血的腦袋露出牆壁之外,一雙空洞的眼睛兀自圓睜著。
「啊——!!!」
傅藍嶼一行人,剛把門口的蘋果和麵包端進屋,還沒來得及咬一口,就聽見了外面的吵鬧聲,於是暫時放棄簡陋早餐,前去查探情況。
男生的屍體橫陳在洗手池邊,身體的其餘部位看上去都很完整,只是脖子上多了兩道血手印,應該是指甲直接插了進去,血沿著地板的縫隙蜿蜒,已經凝結成了大片暗色的污跡。
他的身側,還散落著不少黑色的長髮。
洗手池的鏡子上,歪歪扭扭用稚嫩的筆跡寫著四個字:
是花子呀。
景鶴在看清筆跡的瞬間,突然感到不寒而慄,他慌張回頭。
「完了哥,我剛看鏡子了,我是不是違反規則了?」
喬雲錚很有耐心地告訴他:「沒事兒,我也看了。」
「……」
傅藍嶼從旁接口:「我也看了。」
「……」
「一般這種類型的規則,都只在夜間生效,白天你看兩眼死不了。」
話糙理不糙,景鶴這才鬆了口氣,但他一想起昨晚自己也進過這間廁所,就禁不住心有餘悸。
他沒敢再去細看那具屍體,轉身匆匆逃離了現場。
大部分玩家都是一樣的想法,多看一眼都嫌噁心,紛紛離開,其中也包括拎著裙子的于欣欣。
所以說低端局的玩家,往往遊戲意識不夠。
傅藍嶼走了兩步又停住,她想了想,重新回到了屍體身邊。
喬雲錚比她動作快一點,正在全方位對屍體進行搜身。
有時候尋找線索是沒規律可循的,全憑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