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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兒,你今日辛苦了。」身旁那人冷不丁說了這麼一句,一箸玉碟糕便被夾到了她的碗中,「這是你從前慣愛吃的,多吃些。」
玉碟糕最是甜膩,許紓華從前不覺,如今卻是瞧著都覺反胃。
她面上並未表現出來,只盈盈笑著將那箸子玉碟糕給夾到了傅冉碗中。
「多謝陛下。只是臣妾早已不愛食甜了,這玉碟糕還是留給陛下吃吧。」
「……」皇帝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而後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是朕記錯了。」
他垂下眼夾了一小塊送進嘴裡,甜膩的味道頃刻間便充斥在他的口中,可他卻覺得這東西甜得發苦,忍不住擰了下眉頭。
「臣弟敬陛下!」冷不丁有這麼一聲傳來,將傅冉的思緒打斷。
他沉著臉色抬眼,便見傅禹此刻正端著酒杯朝這邊舉了舉。
寧王的眸中帶著笑,那笑卻十分冰冷。
他本與傅冉眉眼間有那麼幾分相似,只不過因了年少時愛笑又愛玩兒,瞧著便也不像了。
如今反而是將那幾分血液里所帶的聯繫給撿了起來,倒真是有了幾分傅冉的模樣。
「今日乃是中秋,團圓之日。若非陛下寬宏大度不計前嫌,臣弟怕是再也見不著這樣圓,這樣美的月亮了!故而臣弟要敬陛下!」傅禹將這一通話說完,也不等人給個反應,便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他這話表面是在感謝傅冉將他從牢獄中解救出來,實則不然。
只是眼下當著眾人的面,傅冉也不好拉下臉來,只假裝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也就著他這話飲了一杯。
本以為一杯下肚,此事已了,卻不成想傅禹親自端著酒壺走上前來,要為傅冉斟上一杯。
「皇兄,方才那一杯臣弟是作為臣子。這一杯,臣弟是作為弟弟來敬您。」
許紓華瞧著傅禹顯然是有些醉了,便轉而將太子遞給了乳娘抱著,壓低聲音囑咐道:「你小心著些,莫要離了我身側。」
乳娘連連點頭應下,寧王那邊卻是又開始聊起了從前。
「從小到大,皇兄你都是臣弟最敬佩最敬仰的。你待我甚好,故而我也十分依賴於你。我還記得七歲那年,我爬上樹去掏鳥窩裡的蛋差點摔下來,是皇兄你及時在樹下接住了我,甚至不慎摔傷了手臂。」傅禹說著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父皇問起時,你只說是自己走路摔傷了胳膊。即便父皇不信,你也一口咬定,從頭至尾都不曾提及我一句……那時候我就在想,我這一生能有這樣一位兄長,也實在是一件幸事。」
「所以我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唯獨對你言聽計從。」
「母妃做錯了事情,我並不乞求皇兄的原諒,便是皇兄因此記恨上我,我也全都受著。」他說著為傅冉斟滿了酒杯。
「二哥,傅禹感激你這麼多年來的照顧和教導。無論何時,我始終都感激於你。」
又是一杯酒下肚,傅禹的眼眶通紅著,映出傅冉略顯動容的模樣。
已經太久沒有人喚他一聲「二哥」了,傅冉這會兒聽了不免心尖酸酸脹脹的,湧上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情緒來。
他仰頭將杯中酒灌下,辛辣的味道順著喉嚨一直淌進胃裡,微涼卻也帶著熱意。
「六弟。」傅冉抬手在傅禹的肩膀上捏了捏,最終也沒說出話來,只又拍了兩下,便收回了手。
只是自傅禹的那番話後,皇帝的興致越發差了。
許紓華講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明白他心中所想,卻仍舊選擇什麼都不說。
上輩子的傅冉一登基便將所有對他皇位有威脅的人進行了處置。
即便是像傅禹那樣天真,單純崇拜於他的人,也被他以生病為由給軟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