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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歡汲汲營營算計了這許多，不還是為女主程洛飛做了嫁衣？

這輩子她來了嘛，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了。

周宜然身為正三品的戶部尚書與縣主之女，太傅嫡孫女，更是簡親王府的曾外孫女，馬車自然是在前列。

也難怪她自矜自傲，看不上宮裡的這些奴才。

這身份，在這一屆秀女中，簡直就是頂頂好的了。

也難怪……

招了宮裡某些人的眼。

周宜然想到這兒，唇畔驀地揚起一絲古怪的笑意。

馬車外面，一個太監面帶笑意地來到周家的馬車前，&ldo;周家小姐在麼？奴才姓黃，是來帶您去內室的，一會兒您下車，排在第一排，是第一批進去的秀女，一會兒奴才給您帶路。&rdo;

黃公公笑得謙卑，聲音是宦官都有的尖細，但語氣卻是難得的不讓人生厭。

見周宜然給她使了眼色，穿著丁香色褙子的丫鬟，也就是碧桃，從匣子中取出了一個裝著金銀錁子的錢袋，遞給了馬車二門處的碧水。

碧水一向是個交際能手，接下荷包，打開車門，不著痕跡地將東西遞給了黃公公，&ldo;那就多謝公公您提點了，&rdo;壓低了聲音，&ldo;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公公收下。&rdo;

掂了掂重量，黃公公的笑容愈發燦爛，說話更加客氣，&ldo;哪裡那裡，不過些許小事，哪裡當得姑娘如此。&rdo;話雖如此，收錢的手可一點也不慢。

兩人相視一笑，心照不宣。

第三排馬車，周歡身邊的婢女柳枝憤憤不平，想到剛剛碧水看自己的一眼，上了馬車就開始叨叨，&ldo;小姐，夫人真是過分！到底不是親生的，進宮選個秀還區別對待！我剛剛可是見了，碧水可是給那太監塞了滿滿一荷包的銀子！哪像小姐您？一年的月錢都不一定有那麼多！&rdo;

周歡聽了這話，有一瞬間的快意，可下一刻卻又捏緊了帕子，緊抿著唇。

桃枝是個穩重的，更是個明白人，因此心裡十分不贊同柳枝這話。

嫡庶有別，二小姐是嫡女，母親是原配，更是宗室縣主，而大小姐的生母不過是個奴婢，地位有如雲泥，怎麼比？

正妻帶著大筆嫁妝大量人脈嫁了進來，不吃府里的不用府里的，而妾室卻是府里需要花錢買回去，給著吃穿，哪裡能比？

婚姻結兩姓之好，需要交換的有時候也只是人脈勢力名聲而已。

因此她開口勸說，&ldo;話不能這麼說，夫人自己手裡有嫁妝，貼補二小姐不是很正常？又不是從府里公帳上走的！&rdo;要是姨娘手裡散漫，她也可以貼補大小姐啊！

只不過後一句她沒敢說出來。

桃枝一直都知道自己說話不好聽，但全都是實話，也是因此，她雖是大丫鬟，卻還不及外面伺候的一個二等丫鬟得臉，更別說和柳枝相比了。

另一邊，碧水上了馬車，逕自樂著，&ldo;小姐，碧桃，你們是不知道，剛剛我塞給黃公公荷包，被柳枝那丫頭看了個囫圇，我看她一直盯著咱們這裡，回頭看她一眼，氣呼呼地就跑了！看樣兒被氣得不行！&rdo;

碧桃給她倒了一杯酸梅汁，&ldo;你說你，總是跟她較什麼勁兒？你總這麼氣她，被人看到，還以為是咱們小姐授意的呢！多不好！&rdo;

碧水性子活潑，粗中有細，聞言只是擺擺手，卻看向了眸子微闔的周宜然，&ldo;小姐，我就是看著她們歡顏院的成天拿捏著長姐的姿態裝腔作勢怪煩的，桃枝還好，心裡通透，就這個柳枝，都給咱們惹了多少麻煩？背後要是沒有她那個主子示意，她會這麼巴巴地咬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