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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好不容易見著傳說中的花魁姑娘,聽胡苟二人說得天花亂墜, 好似神仙下凡似的, 乍一看…不如卿衡之。
眼睛神采不如卿衡之靈動, 嘴唇形狀不如卿衡之姣好, 鼻樑不如卿衡之高挺, 頭髮腰線不像卿衡之那樣細韌, 就連頭髮都不如卿衡之的黑。
花魁姑娘生得也確實嫵媚妖嬈, 可珠玉在前…雲奚撐著下頜, 突然悲從中來啊悲從中來,所以他為什麼要拿人家姑娘跟個男人比?
正認真地悲著, 旁邊胡鵬已經躍躍欲試地要摸花魁姑娘的小手,嘴裡不住道:「姑娘今日妝容甚美, 本公子甚喜歡, 姑娘今日衣衫也漂亮, 本公子甚喜歡, 姑娘今日…」
這人是個沒文化的, 把人家姑娘從頭夸到腳, 就是一句本公子甚喜歡。
雲奚正要笑他幾句,那一句句喜歡,就像一道道雷從腦殼上劈下來,險些把他給劈傻咯。
真是成日看小黃本,不小心瞎了眼了。
——這又是難過又是悲傷又是這什麼那什麼的,分明就是喜歡啊!
不喜歡管他送不送別人家花呢,不喜歡管他跟誰說話呢?!
…不過老實說,喜歡上卿衡之也很正常嘛,天天跟那麼個活天仙在一塊,誰會不喜歡他?
雲奚這樣自我安慰的,沒安慰成。
畢竟他喜歡了,人跑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就是他了。
這時候,就適合一醉解千愁了。
然而,雲奚醉了,還是愁。
能不愁嗎?
他醉醺醺地,恍惚就妝了臉著了彩衣,正站在台上唱戲,成了那個混跡在男子甲和男子乙之間的花心女子。
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很突兀的,男子甲狠狠甩開他的手,轉而走向乙。
甲對乙深情道:「衡之,我才發現,我愛你至深,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已經深深地愛上你了!」
乙自然是卿衡之。
雲奚抱著他的大腿苦苦哀求,他卻嗇於垂眼,而是握住白無涯伸過來的手,「誰又不是呢,如果身邊不是你,世間花開還有什麼意義?」
一邊說著,薅了一把花,單膝跪在雲奚腦殼上,說:「帶我走吧,離開這黑暗的人間——」
然後伸手一揮,天底下真的就他身邊的花還綻放著,別的花都枯萎了。
雲奚則被他們拋於身後,他的腦袋疼得都要炸裂了,卻沒有人在意。
他朝卿衡之無助地哭喊,「卿郎,愛我,你怕了?」
又看向白無涯:「無無,眼淚,你忘了嗎?」
可他們依舊沒看他,手牽手好不親密,而且,卿衡之還說:「我要采遍天底下所有的花,全都獻給你,我親愛的無無。」
於是就當真走一步就薅一束花,走一步就薅一束花。
…連片葉子都沒給雲奚留下。
他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頭也不回,唰唰唰唰,眼瞧著就要跑沒了。
雲奚只能趕緊在後面追,一隻手抱著小狗崽崽,一隻手撩著長衫下擺,大聲呼喊:「卿郎愛我別走」
卿衡之身體力行地踐行何為「忘了愛,我就走我就走」。
一腳踏空,眼前天旋地轉,卿衡之那張臉又出現在眼前,「雲奚,雲奚,你還看得清我是誰嗎?」
卿衡之還是離開他時的樣子,一副冰雪捏造般的美好姿容,髮絲比墨還要黑,臉頰比雪還要白,…甚至,連眉眼間的冷淡都不曾改變。
霎時間,被拋棄和久追不得的委屈就湧上來。
雲奚鼻尖一酸,幾乎落下淚來。
卿衡之是天底下最最最最壞的壞蛋!
明明是他娘子,怎麼能跟別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