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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毛犼仰天長嘶,跪倒在相安面前,拼著舔著她的傷口,以求快些給她止血!
相安艱難地轉過身來,氣息虛浮道:「小雪,你怎麼了?」
雪毛犼一邊舔著傷口,一邊流淚,碧色的珠子一個個落下來。
「告訴我,可是受了什麼委屈?阿諾他罰你了?」相安與它額頭相處,向它露出一點寵溺的笑意。
雪毛犼再往她身側湊近了些,悄聲低語。說完後,又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相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扯著傷口一陣疼痛,「真是個傻瓜!阿諾不來看我,定是他傷還未好全。倒是你,如何膽子便這般小了,讓你每日出昭煦台轉一遍,以安阿諾的心,你竟一趟也沒出去……」
話至此處,相安突然便黯了神色,心中泛起一股酸澀之意,便是這四五日我一直不曾出現,阿諾亦不曾去看過我嗎?卻也不過一瞬,這樣拈酸的想法便被她壓制了下去,代替的是憂慮之心,阿諾當真傷的這般重嗎?
如此思慮間,她就著邯穆的手,站起身來,催促道:「小雪將血止得差不多了,我們快回去吧!」
轉身又對小雪道:「不許再這般魯莽了,不然我便生氣了!」
邯穆扶著相安,安慰道,「君後莫急,拂章水君不是同我們說了嗎,君上心法已經恢復,沒有什麼大事!」
才邁出兩步的女子,驀然頓住了腳步,偏頭望著身畔的臣子。
是啊,他的心法已經恢復了,無甚大事,怪不得小雪這般生氣!
「君後——」邯穆見她面色蒼白得厲害,眼中亦沒有什麼神采,亦然一副軟綿綿要倒下去的樣子。卻愣是直直地站在那裡,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君後,得罪了!」邯穆見相安兩眼已經微合起來,人也顫抖著,遂而一把將她抱起。
「放下我,不勞仙君。」相安推開邯穆,長長呼出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只就著他的手往七海中心走去。
邯穆自是不敢僭越,只幫著相安劈開水路。然而掌風尚未融進海中,迎面更磅礴的靈力呼嘯而來,一條寬闊而平坦的水路出現在眼前。
是黑衣的神君踏浪而來。
雪毛犼擋在相安身前,衝著凌迦仰天長嘶。
「小雪!」
相安朝它搖搖頭,示意它隱去身形。雪毛犼回頭望了眼主人,又朝凌迦吼了一聲,方才按令隱去身形。
相安抬起眼瞼迎上去,除了初出穹宇因誤會,她避著凌迦。從來,只要見到他,她都是露出笑顏。是故如今,縱然她早盡失去了力氣,卻還是微笑著。
她看見他眉目清和,步伐落地輕盈,周身神澤仙氣繚繞瀰漫,是修為尚好的樣子。
於是不僅之前湧上的那些仿若沒來由的酸楚被瞬間壓了下去,而且還如早年一般生出了一些畏懼,覺得自己瞞著他出了殿宇,累他憂心。
她攢著力氣看著對面那個男子神色難辨地走近自己。她覺得一顆心跳得飛快,她怕他一開口,又如以往那般凶她。
於是便自己搶著開口。
「阿諾,你可是傷愈了?」
「阿諾,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阿諾……」
「阿諾,我摘到花了。」相安從廣袖中掏出荼茶花,退盡血色的臉上有些小小的得意,只是凌迦仍然沒說話。
相安停下來,不知是因為沒有力氣,還是畏懼凌迦,心中忐忑,沉默了片刻又繼續開口,只是話語已經不那麼連貫,「便是你如今好了……你如今好了,用不上它……那我們養著它,防得萬一……」
凌迦始終沒有說話,只垂著眼瞼,不知是在看相安滿是被劃破的手掌,還是在看那朵花。
相安一時更加無措,轉頭望見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