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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委屈?」榮昌沒有轉身,胸口卻起伏的厲害,「這天下,委屈的人多了。唯有你,不配委屈。」
榮昌頓了頓,勉勵壓下怒氣,方才轉過身來,一字一句道,「你得到的已經夠多了,顯赫的出身,父兄的寵愛,出閣門第也不曾辱沒你,原就是高嫁了。只我一人,對你嚴厲了些,便受不住嗎?」
「母親……」
「別說了!」榮昌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抬手便扇了杜若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如同絲錦裂帛,榮昌看著跌在地上的孩子,本能地想要伸手,卻到底沒有伸出去,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態,冷聲道,「再求,當是人心不足了。」
杜若沒被榮昌打過,便是靜室罰跪亦不覺什麼。這一巴掌下來,她自是如墜冰窖,卻也不過片刻便清醒了。
大抵這一生,除非魏珣開口,她都不能與之和離了。
她站起身來,只靜靜望著榮昌,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想不明白嗎,去靜室跪著吧。」榮昌一時間受不住杜若的眼神,已然惱羞成怒。
「不知本王王妃犯了何錯,歸寧之期竟要三番兩次母家責罰。」魏珣進了門。
原是方才杜若與榮昌爭吵,驚動了門外的掌事女官。她們雖是榮昌宮中帶來的老人,卻打從心底疼愛這個府中最小的姑娘。前幾日杜若被罰靜室,大病一場後,大家都唯恐榮昌再罰她。故而眼見不對,便趕緊悄悄去請了魏珣。
「尊長教導子女,無需向他人作解。」榮昌轉身重新入了高首正座,衝著杜若道,「你要忤逆母親嗎?」
杜若抬起頭,突然便覺得榮昌無比陌生。
「長公主此言差矣!」魏珣走近一步,擋在杜若面前,「王妃已嫁作本王婦人,即便當真有錯,需要教導,也自當由本王下令。同樣的,長公主雖然出生天家,但早已是太尉府之人,需守夫家規矩。杜氏行武立世,詩書傳家,未曾聽說有這般嚴苛責罰兒女的。」
「你……」榮昌一時語塞,一張嚴妝端麗的臉竟有些扭曲,「魏瑾瑜,便是你父皇都不曾這樣與本殿說話!」
「凡事總有第一個!」魏珣面色柔和了些,亦轉了聲色,只道,「姑母,您消消氣,萬物流轉,後浪推前浪。瑾瑜在您和老師膝下受教多年,不過習您所長罷了。」
「好、好得很!」榮昌狠狠睨著魏珣。
「母親,以後我不會再提了,也不會做有辱門楣的事。」杜若終於開口,福了福,又道,「殿下,今日可以啟辰回府嗎?」
話是對面前兩人說得,可是她卻沒有看他們。
一個是她母親,一個是她夫君,前半生後半世原該都是她最親近倚靠的人,可她此刻看著他們兩個,只覺一生無依。
未待魏珣開口,她便直徑走了出去。
暮色時分,車仗緩緩離開太尉府。
榮昌與杜廣臨立在門口,目送離去。待諸人散盡,杜廣臨方開口道,「阿靖,你原是對我不滿,何必為難孩子。阿蘅做的已經夠好的了!」
榮昌看了杜廣臨片刻,冷哼一聲笑出聲來。
「為難阿蘅是我嗎?」
「從你借我之名,與我皇弟結了兒女親家開始,你既擇她享我天家權貴,皇恩浩蕩,那麼來日雷霆風暴,她就必須受著。」
榮昌轉身的一刻,難得與杜廣臨擦肩,咫尺的距離,她聲音低緩了些:
「太尉大人,你最好祈禱,魏瑾瑜能護她一生。他護得住,便是阿蘅生之有幸;護不住,便是她命該如此。」」
第20章 決斷 她需要一碗湯。
回信王府的路上,馬車內多了個茶茶,正用撥殼的雞蛋給杜若揉臉消腫。榮昌那一把掌當是在盛怒中,便是小半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