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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前生仇恨了結,今生再無憎怨,可以平靜安穩渡過餘下時光。
然而,直到數日後,陛下發喪,謝頌安皆不曾動手。
十月十八,比前世提前了半月,魏瀧登基,年號永康。
入宴重華宮時,杜若自是同魏珣一道並肩而入。雖從先帝駕崩到新皇登基,原有一日時間是不在宮中。只是杜若擔心家人,榮昌又哀其先帝,遂而杜若陪著榮昌未曾離宮。連著今日赴宴,她亦只是在重華宮偏殿候著魏珣,帶他過來便隨上一同入內。
如此當是連著十數日未見魏珣。
杜若本就話少,同魏珣又不比其他夫妻,故而她也不曾細瞧他。若非他連連咳嗽,踏入清正殿時身形晃動間扶住了內侍的手,她壓根就沒發現,他虛弱成那般模樣。
面色蒼白,氣息不穩,整個人剝了層相。
「你……」
「無妨,只是沒有歇好。」魏珣又咳了兩聲,待喘過氣來便也未多言,只衝杜若笑了笑,道「放心」,便轉身與她分開,入了席座。
杜若知曉他的「放心」是何意思,便也沒再開口,只依禮福了福,入了偏殿。
重華宮清正殿中,山呼「萬歲」之聲甫一停止,四扇鎏金大門便緩緩合上。
此間,按著大魏傳統,當是新皇登基之日,特賜的晚宴。
謝頌安未在葬禮上動手,於魏珣而言,自是好事,千機閣最後一批人手已經入鄴都。甚至以官職之便,半隱半現入了宮城,全部進入到原定位置。
群臣在殿外設席,四大氏族於殿內同天子共飲。是故殿門關上,殿中便剩了四族之人。
魏珣坐在天子下首第一座,只冷眼掃過周遭侍者,無論是近身奉膳的還是遠處守衛,人皆多出倍數。
只是這數倍人中,尚有他認識之人。他亦沒什麼好擔心的,只等謝頌安自己踏入瓮中。而他目光到底還是落在了偏殿處。
以往有過謀逆不軌者,動手前先控制武官家眷,使之投鼠忌器。雖然杜若和榮昌都已經占了先機,有自保的能力。只是如此境地,他還是忍不住看她一眼。
前世反出鄴都時,亦能多看一眼,多與她說一句話,也許便沒有後來那些事了。
從生離到死別,皆因他少看了她一眼。
女眷在偏殿,由謝蘊照看。雖她還未得到正式冊封,但到底亦是帝妃,亦是先前東宮之中資歷最長的人,如此掌宴,也不曾逾矩。
殿門合上的一瞬,杜若本就心不在焉的手,默默將原本正握在的掌心的酒盞捏地更緊些。她莫名想起魏珣方才的面色,因柔兆一直扮成侍女雖在身側,便招手喚來問了問。
柔兆醫術極佳,方才掃過魏珣便已經確定了大半。言其病症可大可小,當是自初夏被刺至今不曾好好調理,前段時間又被她掌中刀刺傷,失血太多,再加上常日耗著心神,如此才虛了些。
又言,待此宴會後,精心養一養便也無妨了。只是切莫再受傷,扯著舊疾,便要傷到元氣根基了。
杜若聞言,將酒盞輕輕擱在案幾,面上辨不出什麼神色。
她一直覺得,人心人性雖會隨著周遭人事發生變化,但一個人的性情能變化的總沒有太多。
譬如魏珣,在前世反出鄴都之前,除卻同她的情感問題,她對父親對其的評價,端方君子,亦是認可的。
而這一生,同樣拋卻夫妻身份,他於蒼生社稷,亦是一個稱職而有為的守護者。
所以,燕國四年,他含糊不願告知的那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他拋棄妻子,誓死不願回頭?
杜若光潔的指尖緩緩潛入掌心,目光瞥過那襲玄色輪廓,終於默默地嘆了口氣。尤覺自己覺可笑至極,竟這般為他百般開脫。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