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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太后無事,妾身便也告退了。」杜若亦起身跪安。
「好,路上小心。」
杜若扶著茶茶的手,走在宮牆之間,秋風帶著無盡蕭瑟之意,拂面而來。她不由顫了顫,也不是太冷的季節,卻驀然覺得遍體生寒。
一時間,便頓下了腳步,只仰頭望向蒼空白雲。
天地間,上有倦鳥歸林,下有落葉歸根。
可是她,能歸往何處?
第39章 父命 又柔弱又倔強。
杜若站了會, 收了心緒,只扶著茶茶繼續往前走去。
「王妃,等一等。」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這聲音, 杜若聽得不多, 也未曾與其主人有過多少攀談, 但卻記得清晰。便頓了腳步,盈盈轉身。
「信王妃。」來人是謝蘊, 她一貫清淡素雅的面上帶著抹少見的真摯笑意, 以帝妃之身向杜若福了福,便再也無話, 只淡淡地望著面前的女子。
唯有那抹笑意,淺淺盈入眼眶。
都是識人心性的聰慧女子。杜若也沒有客氣,受了她的禮。她知曉她的意思, 是來謝當日重華宮驅毒的救命之恩。
「王妃不棄, 可去妾身宮中坐坐。」謝蘊還是開了口。
她為人從潛邸起,便是溫和而玲瓏,於外長袖善舞完美應付著鄴都高門侯爵伯府間的各種應酬,對內對魏瀧的其他侍妾亦是一視同仁, 得人敬服。但也不過是帶著一重面具, 疲於奔命罷了。
唯有對著面前的女子,許是得了一場再造之恩,心中便只覺親近。何況, 方才在殿中, 她見她那副模樣, 亦是婚姻不幸,被困籠中而不得自由。
如此,便又生出了一點同命相連之感。
「妾身猶在病中, 已到了用藥的時辰,來日自當拜訪。」杜若拒絕了,卻也不曾敷衍,說得誠摯而真切。
謝蘊微微額首,兩人持禮道別。
只是踏出不過數步,杜有恪便迎面走來。
「三哥!」杜若見了他,自是歡愉,足下亦快了些,待到杜有恪面前,氣息便有些微喘。
「跑什麼,身子還沒養好。」杜有恪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抬眼眺向不遠處,「那是何人,仿若有些熟悉,如何與你站這風口上說話?」
謝蘊聞得話語,身形頓了頓,離去的腳步亦不由慢了些,待拐過宮牆便停了下來。
「是陛下的惠妃。」杜若轉過身,自然已經看不見謝蘊的身影,只由著杜有恪給她細細系好披風飄帶。
想了想又道,「她叫謝蘊。那日重華宮清正殿中,三哥應該是見過她的。」
杜有恪聞言,眉間微蹙,「謝蘊」二字,他仿佛有些印象,卻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只道,
「便是那日以身飼毒,大義滅親的謝氏女郎?」
「嗯!」杜若額首。
「倒是有幾分烈性,難為謝氏污泥,竟也生出這般清白女兒。」
杜若聞言,一時便有些感慨。
上一世,三哥與謝蘊之間,竟有那樣一段讓人震撼的秘辛。可笑杜謝兩族結著血海深仇,然,後人卻生下了一對連著兩族血脈的孩子。更荒謬的是,四族扶持數百年的天家魏氏,到頭來竟是皇嗣血脈斷絕。
她無法理解,彼時還在位的魏瀧,到底是懷著怎樣的情感,對謝蘊,寧可放棄宗氏血脈,亦不惜保全她的孩子,讓她得以在死後獲得莫大的哀榮。
亦無法理解,後來的魏珣,在知曉真相後,如何仍舊不理朝政,亦不再擇魏氏血脈為皇?
大抵,他們都厭倦了天家宿命,皇室禁錮。
「想什麼呢,這般出神?」杜有恪揉了揉她發頂,將一縷飄在她胸前的髮絲拂去。已經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