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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姑母順您、聽您便是您的手足?我父親與你意見相左,你便要處之而後快?」
謝蘊看著謝頌安,記憶卻回到了十歲那年,她躲在祠堂佛龕後,親耳聽到謝頌安告知父親姑母的死因,確實乃榮昌所為。然父親卻拒絕殺榮昌,因為彼時國中不穩,尚需這位鎮國公主幫襯。
不過數句話不同,謝頌安便起了殺心,趁父親不備,將他捅殺,後母親進屋撞見,亦被殺害。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謝蘊扔開謝頌安,「你虛偽又虛榮,殺了我父母,卻還想著撫養我,得一良善好名聲。」
「曾幾何時,連我自己都快信了。以為你是良心發現要彌補。結果你卻絲毫不顧我的感受,任我百般哀求,還是把我送入了天家府邸,如同當年送姑母入後宮,皆為你一己之私。」
「父親說的一點沒錯,你若當真為姑母考慮,當年就不該百般哄著騙著,送她入宮。她有愛人,是你讓她情斷。她因此死在被君主的猜忌上,源頭難道不是你嗎?」
話至此處,謝蘊終於有了些怒意,只起身居高臨下,橫眉而望。
「我有何錯,我所做皆為了謝氏百年榮光。你父親和姑母,皆太過優柔,成不了大事……」
「那你成了嗎?」謝蘊簡直要笑出聲來,「明明四族如今平生秋色,彼此安生。你卻偏偏要不顧局勢,不顧強敵環伺,非要一枝獨秀,結果呢?」
謝蘊嘆了口氣,「陛下已經下旨,除我外,謝氏合族皆貶為賤籍,女子充為官妓,男子流放千里。您,秋後問斬。」
「謝氏百年榮光斷在你的手上。您去了地下,遇見我父親和姑母,且好好想想該如何交代。」
「不、不可能……他身上亦留著謝氏的血……他就不怕……」謝頌安赤紅了雙目,終於懼上心來。
「陛下是留著謝氏的血。可是您的手上更沾了魏氏的血,清正殿中,你長劍刺入信王腹中那刻,就該想到此番結局。」
杜若在溯源軒醒來時,已經是數日之後。
杜有恪一直守著她,見她醒來自是高興。只湊上前去捏了捏她臉蛋,方絮絮道,「醫官說你無事,就是心神不穩,又連日疲乏方才會暈倒。原說你不日便會醒來,卻是這般疲懶,賴了這麼兩日。」
「瑾瑜也醒了。」杜有恪看著胞妹,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合盤告知了,「但他元氣傷得厲害些,又是新傷舊疾並發,醫官說近半年只能靜養,不能有半點心緒起伏。便是你們那夫妻之力禮亦行不了……」
「左右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杜若聞言笑了笑,反正都要與之和離了,他身子如何與自己也不再有什麼關係。
當日知曉前塵,她確實覺得無法釋懷,亦不得解脫。對魏珣,不知該報以怎樣的情感。然幾日睡去,面上雖不甚清醒,心底卻愈發明朗起來。
唯有離開,向前走,或許彼此才能得到治癒。
只是此刻見杜有恪這般情形,她心中便又湧起一點憂慮。這般與魏珣和離,要用什麼理由呢?
母親雖然嚴苛了些,但左右便是受兩日罰。父親呢,她要怎麼交代?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父親都極愛重他。
她,更是從未做過讓父親失望的事。
這樣想著,杜若只抬眸望向杜有恪,啟口道,「三哥,無論我做什麼事,你都會支持我,同我站在一起的,是不是?」
「當然!」杜有恪挑眉道,「除了別讓我娶親,其他什麼都是你說了算。」
想了想,他又補了句,「哪怕父親母親不同意,我都是同意的。天塌下來,三哥給你扛著!」
第38章 歸路 可是她,能歸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