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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見這般龍顏盛怒,還是在十八年前。韓貴妃掐了掐掌心,面上瞧不出什麼,只讓身邊的宮人也跟著去救火。
火勢依舊不減,趙冉的神色越來越沉,目中驟然爆出幾縷血絲。
「她若死了,你們這些人便通通為她陪葬!」
眾人的心頭皆是一緊,驀然聽人高聲道:「出來了,是蘭嬪娘娘!」
趙冉立時望去,只見太監寶順從濃煙中背了個人出來,那人身姿單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卻正是蘭嬪。
「蘭音!」趙冉快步上前,似是尋見了什麼失而復得的珍寶,親自將人抱在懷中,「快,宣太醫!」
附近最近的宮殿是莊妃的惠芳殿,趙冉徑直抱著蘭嬪去了那處,一眾宮妃自然也跟著,素來寂寂的惠芳殿倒是難得熱鬧了一回。
太醫院醫正今日恰巧休沐,來的是副手孫太醫,開了藥箱為蘭嬪診脈,數息之後面色一變,躬身道:「恭喜聖上,蘭嬪娘娘現了喜脈,已有二月身孕。」
一石激起千層浪,趙冉聞言大喜,各宮妃嬪神色各異,韓貴妃腦中一懵,險些站不住腳。
喜脈,怎會有喜脈!
「不過……」孫太醫皺眉遲疑,趙冉亦是蹙眉:「有話就說,不過什麼?」
「不過娘娘身體極為虛弱,似是飲食不均又染了風寒,如今有了身孕必要格外小心,餐補藥補都要食起來。」
「身體虛弱、飲食不均?」趙冉語調一沉,「朕只是讓蘭嬪禁足芷蘭宮,一應用度不減,如何會身體虛弱飲食不均?」
「聖上明鑑!」
千珏立時跪地,紅了眼道:「自從娘娘被禁足在芷蘭宮,原本的宮人大多認為娘娘已然失寵,不是另謀了去處便是處處懈怠。宮中各司也捧高踩低,送來的吃食都是些殘羹冷炙,這樣冷的天,也只讓娘娘蓋一床薄被,連能燒的炭火都沒有……」
「娘娘日日咳嗽卻求不到一碗湯藥,整宿整宿地睡不著,眼見瘦得不成人樣我們卻束手無策。只怕聖上若是再晚來一步,就真的見不到娘娘了……」
千珏哭得泣不成聲,趙冉的神色頓變,目色鋒銳地看向韓貴妃:「朕讓你統領六宮,你便是這般照管的麼?」
韓貴妃身上一冷,知道此時狡辯無用,只告罪道:「是臣妾失職。」
此時,寶順從外頭提了一人進來,跪地道:「陛下容稟,今日是她在當差,方才奴才衝進去救娘娘時,卻發現此人在榻前熟睡,連一旁的燭火倒了都不知。如今天氣乾燥,火勢蔓延得極快,娘娘又尚在病中逃脫不及,竟是險些被此人害死!」
「不、不是這樣,奴婢不是……」芍藥駭得渾身戰慄,已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
今日的確是她在當值,只是不知為何竟是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身處火海。她壓根沒看蘭嬪還在不在床上,慌裡慌張奔出門去逃命,然還未跑出芷蘭宮便被寶順扣住。
趙冉冷聲喚了人來:「拖出去,杖斃。」
竟是連解釋都不想再聽。
芍藥面上血色盡失,後頭有人將她架起,她愣了半晌後突然開始劇烈掙扎,伸手抓向韓貴妃:「娘娘救我,娘娘救我,我不想死——」
冷汗猝然浸衣,韓貴妃不曾抬頭,便已感到聖上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是臣妾失職險些釀成大禍。」韓貴妃一咬牙,叩首道,「臣妾願自請交出協理六宮之權,請陛下降罪!」
良久之後,才聽趙冉道:「你既未能盡協理六宮之責便依你所言,於未央宮閉門思過,六宮事宜暫交由莊妃接手。」
韓貴妃從惠芳殿出來時腳步虛浮,神色極為難看。
身邊的心腹道:「娘娘方才,為何要自請交出六宮之權,聖上一開始也未必就會降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