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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聽錯了?」
那僕人一頓,一時也有些躊躇起來。
「他沒有聽錯。」
楊蕊蹲下身湊近灌木,塗了粉色豆蔻的指尖從枝丫上捻下一縷絲線來,瞧著顏色淺淡,輕輕搓捻卻是分外柔軟。
雖還不知具體是何質地,但必定是上乘布料。
方才,的確有人在這兒。
楊蕊吩咐僕婦:「去宴上瞧瞧,看到底是哪位貴女不小心勾壞了衣裳。」
人不能在平楊郡王的府邸出事,可出了郡王府,就怪不到他們頭上了。
楊蕊冷笑,微斜的眼角作出這副神情,竟是分外猙獰。
第五十章 晉江獨發
季芸和幾個小娘子一道回到席上,方覺汗水已將裡衣洇濕了一層。
她記得商麗歌叮囑的,飲了口茶將所有情緒咽下,又神色如常地同一旁的人說話。
果見不久之後,嘉元縣主也入了席,揮手讓身後的僕婦上前:「方才多有失禮,這是我閒暇時做的一些小玩意兒,東西粗陋但也算有些意趣,送給各位姐妹們賞玩,就算是我的賠禮了。」
僕婦捧著托盤上前,上頭放了各色瓔珞珠串,皆是樣子精巧配色得當。
「縣主的手真巧,今日我們可是沾了光了。」
眾人紛紛致謝,僕婦走到貴女們跟前,趁她們拿絡子之際暗暗打量每人的袖擺衣裙。季芸也跟著起身,從托盤中隨意拿了一串,低聲謝過。僕婦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並未停駐。
饒是如此,季芸依舊是提心弔膽,握著絡子的手心都隱隱生汗。
方才,她同商麗歌趁著那僕從走近,利用假山遮擋幾人視線,實際與嘉元縣主不足兩臂之距,這也是民間俗稱的「燈下黑」。嘉元縣主看到勾絲,認定偷聽之人已然倉皇逃離,沒有再仔細搜尋假山附近,這才讓她們逃過一劫。
待人離開後,兩人方按原路折回。商麗歌叮囑她,她們二人不能一道回去,讓她必須從盥洗處後頭繞出,最好是與幾個小娘子一道入席,且必須一口咬定,遇到楊小郎君之後兩人便分開了,她去了盥洗室,而商麗歌是去換了舞衣。
季芸明白商麗歌的意思,她們暫時逃過一劫,但並未真正擺脫嫌疑,僕婦定會從破損的衣裙入手,但嘉元縣主不知,當時是有兩個人在。
商麗歌讓她如此解釋,便是為防萬一,至少要將她摘出去。
季芸閉了閉眼,攥緊了手中的瓔珞。
一圈下來,僕婦回到楊蕊身邊,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楊蕊沉了眸色,目光掃過在場諸人。
不對,還有一個!
仿佛是映證楊蕊所想,驀然一旁有聲音道:「今日是縣主的冊封宴,奴願獻舞一曲,賀縣主榮華常在,毓秀含章。」
商麗歌換了一身輕便的舞衣,朝縣主行禮。
楊蕊眯了眯眼,笑道:「能觀商姑娘一舞,可是莫大的榮幸。」
商麗歌神色不變,水袖一甩便踩了舞步。一轉身一回眸,長袖迎風裙裾翩躚,面上不見半分異色,也未曾踏錯過一個舞步。
這般鎮定自若,倒叫楊蕊拿不準,她是否是那偷聽之人。
一舞畢,商麗歌款款福身。
楊蕊撫掌而嘆,目中皆是欣賞,驀然話鋒一轉,又道:「如今雖是春日,但這衣裳還是不能減得太快,商姑娘這身舞衣太過單薄,還是換回原來的衣裳罷,今日本就是請姑娘來吃席的,已累了姑娘獻舞,若是再染了風寒,叫我如何過意得去?」
商麗歌依舊笑著,淡聲應好。
她依言去換上了來時穿的那身珍珠色百褶襦裙,楊蕊遠遠瞧她一眼,又揮手讓僕婦上前:「方才眾姐妹已然挑過了,商姑娘也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