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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和雅從茶几下翻出一個沾灰的玻璃菸灰缸,推到對方面前。
艾倫點燃那根細細的女士香菸笑道:「你這菸灰缸多久沒用了,還是不會抽菸啊?我剛想問你來不來一根。」
真話是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子高中生,不會抽菸。
但橘和雅目前這張卡是25歲的成熟社會人,只能回以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全當省錢呢,鬱悶的時候就忍著唄。」
長發牛郎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繚繞間有點性感。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臉看不太清晰:「這個委託,不管調查結果如何,都給你一大筆委託費。」
這口煙散開了。
他眨了下眼睛,拉進距離的同時也並不讓人厭煩:「我夠意思吧~」
有良知的人可能要推脫一番。
但橘和雅從不矯情。
正缺錢呢。
銀灰色頭髮的青年笑得很真誠,如百合花開。這大概是他進模組以來露出的第一個含有正面情緒的笑。
橘和雅:「謝謝老闆,記得多給點定金。」
艾倫:……
即使是他這樣久經沙場的男公關,也沒見過這麼不講究的。
艾倫邊抽菸邊講述他的委託。
紅色火光一點點往菸嘴處攀升,菸灰缸里的灰一小團一小團散落。
橘和雅總結了一下他邏輯順序混亂的發言。
事情是這樣的——
18歲以後就因某些原因,離開家自己生活的艾倫和父親常常幾月也不聯絡一次,在這樣的背景下,半年前,父親一周一通電話的表現堪稱反常。
不過對方除了問他要錢,和說一些稀奇古怪的話外,並沒有和自己兒子交流什么正經事情。
這種情況持續了兩個月,艾倫忍不了了,不管是他的情感還是錢都禁不住如此消耗。在嚴厲斥責父親後,他掛斷通訊,並拒接了對方兩通電話。自此,二人再沒有聯繫,直到警察通知了他父親的死訊。
雖然橘和雅暫時看不出上面這一段話和艾倫父親的死有什麼關係,但他猜艾倫本人其實是在用訴說的方式宣洩情緒,因此也沒有打擾,反而認真聽了下去。
人死如燈滅,不管艾倫怎麼想,他都需要了解家裡起火的原因,以及幫父親打理後事。
但問題也正出在這裡。
警方在調查了近一周後,居然無法給他一個準確答覆。
除了起火時間比較清晰外,起火點的判斷支支吾吾,介質是什麼也搞不清楚。
要不是他看到了父親形容悽慘的屍體,真的會覺得那些不是警察,而是忽悠人打錢的電信騙子。
艾倫將即將抽完的第二根煙掐滅在菸灰缸中,皺眉道:「我都懷疑,日本的警察是不是都是只拿錢不幹活的稅金小偷,一周時間,專業人士,連這點問題都解決不了嗎?」
橘和雅溫和詢問:「你很急著知道真實的情況?」
艾倫毫不猶豫點點頭:「當然,我還等著那老頭死因出來後,看能不能問保險公司要賠付呢!」
「kp,申請投【心理學】。」
雖然男公關嘴上一直說著和死去的爹沒什麼感情,但從他之前給了那位兩個月錢的舉動看,可不像是表現得那麼無情。
kp同意了申請。
「心理學默認是暗骰,不會公布結果,但我會給你描述,你自行判斷成功與否。」
橘和雅聽到骰子噠噠噠接觸桌面的聲音,然後他的視線不受控制地移到艾倫手指上。
對方在用食指扣大拇指上的死皮和倒刺。
他似乎有點焦躁心慌,或許是因為撒了自己不自知的謊——橘和雅心裡划過這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