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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晴還沒吃完飯就藉口跑掉了,饒是她臉皮足夠厚,也扛不住這眾目睽睽下暗通款曲的壓力。
或許是秦深給她嚇的了,總覺得會露出馬腳。
秦鶴卿看陳沐晴走了,叮囑兒子:「你和晴晴都大了,該注意點兒分寸了。」
秦深抬眼看了父親一眼,對方如常吃著飯,仿佛順口一提,只是那動作太如常倒顯得刻意了些。
他餘光滑到周純意那裡,周純意就自然很多。
只是恐怕父親會這麼問,是周純意說了點兒什麼,比如他關上門和陳沐晴在房間裡不知道幹什麼之類。
他抿唇扯了下唇角:「爸,我有分寸。」
秦鶴卿沒料到秦深會回答,他是個頂聰明的孩子,知道什麼話里藏了什麼音,但即便聽明白了,也很少挑明,彼此都能維持臉面。
這回答仿佛在說:你越界了。
從小到大他對秦深都屬於放養狀態,他很省心,幾乎不需要爸媽操心,考試永遠名列前茅,沒有叛逆期,聽話懂事,情緒穩定,自律嚴謹。
但正因為如此,他缺乏和他溝通的契機。
大約是心虛,他覺得兒子已經知道他想撮合周純意侄女和他的事了。
應該是不高興了,秦鶴卿感受的到,於是不免心裡嘆口氣。
他這兒子,其實特別隨他媽,什麼都不說,悶在心裡,卻比誰清楚明白。
「你回來了,就抽空去看看你媽。」他說,企圖用他母親來緩解氣氛的尷尬。
秦深點頭。
周純意的勺子滑落,噹啷一聲響。她笑了笑,說:「不好意思,手滑了。」
秦鶴卿眉毛幾不可察地蹙著,只覺得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
秦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自顧自吃著飯。
父母離婚意味著什麼,他很少去考慮,只是在極偶爾的瞬間,會因為一些很小的事而生出一絲哀傷來。
就像現在,周純意其實是覺得秦鶴卿對前妻太上心了,特意叮囑兒子去看母親,誰知道是因為關愛兒子,還是心疼前妻伶仃一人。
那種小性子來源於妻子的身份,秦深無可指摘,只是難免想到,自己已經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他和秦鶴卿之間,周純意是外人,但在秦鶴卿和周純意之間,他又何嘗不是外人。
他吃完飯上樓,掀開窗簾,看到陳沐晴的臥室亮著燈。
他最開始不住這個房間,最開始這裡是周純意特意要了準備去做儲藏室的,她是個杯子愛好者,她收集了形形色色來自各個國家各個地方的杯子,她看重這個房間的光照,覺得日出到中午時分,可以把杯子映照得流光溢彩,非常漂亮。
那時陳沐晴剛搬進新的臥室,有一天她推開陽台的窗戶,看到隔壁樓的房間,就跟他說:「你住那兒就好了,我每天就可以精準捕捉你在不在家了。」那會兒她們不在一個班級了,她偶爾來找他,總會撲空。
所以他說他要這個房間,周純意跟他商量:「真的不能讓給阿姨嗎?」
秦鶴卿也說:「你周阿姨從來沒有提過要求,這間房留著,你隨便睡哪間都行。」
他第一次很固執去爭取一樣東西:「我只想要這一間。」
這間有個延伸出去的外陽台,和隔壁樓是對應的,距離並不是很近,但確實是最近能看到彼此的。
他沒有跟父親解釋他為什麼這樣做,就像父親也沒有解釋,為什麼非要和母親離婚。
人心裡總有一點東西,是獨屬於自己的,且永屬於自己的。
秦深趴在陽台的扶手上,外面是漆黑的天空,南臨的冬天沒有b市冷,但寒風也料峭。
他很奇怪的,因為陳沐晴,而生出一些歸屬感來,於是拿出手機給陳沐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