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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宛手臂老老實實的被鎖著,心說,上回拿金釵要扎我的是誰呢?
……
同白果兒告辭,兩人出得門來。
路金喆忍不住,把話問出來:「上回你身旁那個大個兒……」
「他叫劉慶,是我的屬官。」
「唔,劉慶燒死的那個蟲子就是那什麼『嗜香蟲』麽?瞧著真唬人,每回都得挨一刀?」
「回回都挨一刀,我還能囫圇個的站在這兒麽?往常吃藥就可以壓制,上回是藥丟了。」
「那你的藥可得帶好了,叫你身邊跟著的人也帶著些,別跟上次似的,那麼大陣仗。」
「嗯。」
裴宛並不想讓人一直把自己當病人看待,便把小時候的舊事撿幾件說給她聽:「現在我這病其實都沒大礙了,也就是底下人一驚一乍的。小時候那才是真的麻煩,喘口氣都力不能及,後來父親覺得這麼下去實在不是法子,請了兩個師傅教我打拳,練步法,沒想到這麼多年練下來,倒也能跟尋常人一樣了。」
「您謙虛了,」路金喆笑睇著他:「瞧您在牆檐上如履平地的架勢,尋常人可比不過您。」
裴宛佯裝發怒,瞪了她一眼。
……
到路宅,裴宛又如履平地了一回,攬著路金喆躍上牆檐,拉開窗戶,將她妥帖的送回二樓。
「窗戶鎖好,我走了。」
裴宛交代一聲,一縱身,跳下牆去。
路金喆摸摸耳朵,探身去看,只見一抹細長的影子消失在街角。
近來薛大人百事纏身。
他遵從二皇子裴宣的鈞旨,極力承辦選女一事,為此得罪了不少人,就連同僚中都有人頗有微詞。
官員們對採選這件事,比民間要想的深遠。雍朝一百多年沒有大規模採選女子沖入後宮了,如今陛下這個舉動,是選妃還是選御女?
選妃,那是好事,禮部下聘,正正經經把孩子送到京城,送進大內,將來若晉位,玉牒上也就有了名字,這可是光耀門楣的大好事!
可要是不選妃,只是選御女,沒名沒分的,興許都不能隨著陛下回京城,這不是把好好地女孩往火坑裡推麽?
大家同朝為官,都有女兒,你打聽我,我打聽你,最後都盯著州牧大人瞧:他家的姑娘,聽說已經定了親事,並且八月十五那晚,行為出格,不像是有入宮參選的意頭哇。
人人心裡都有一本經,洞若明火。
薛乓澤呢,同僚們暗中這些涌動他不是不知曉,他的反應態度也是相當明確:從八月十五那天晚上起,就勒令自己的女兒薛蠻子,到罰跪祠堂。
……
「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臥室里,薛乓澤發了好一通火。
薛夫人受丈夫無端奚落,施了粉的臉上血色褪去,半晌咬了咬唇,不甘地說道:「我的阿蠻,三歲始開蒙,五歲能詩文,憑她這份才華,浣州貴女哪一個堪比?早兩年您誇她比幾個兒子都強,若不是因這女兒身,早開牙建府爭功立業去了!怎麼,如今她稍有不到之處,就是我教的好了?」
見太太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薛乓澤又不敢發火了,嘆了一口氣:「你婦道人家,又哪裡懂這些個!光會讀書寫文章,又有什麼用呢?花船夜遊是多大的事,她說停船就停船,攪了陛下的好事!放那麼多人下船,要不是緹騎在,那宿不知道多少清白姑娘遭了毒手,簡直是小孩行徑,胡鬧!讓先讓她在祠堂里反省,到時候再說罷!」
薛夫人臉色更白了幾分,她並不懂什麼陛下的好事壞事,仍忍不住辯白:
「您這話可要折煞死她了,她一個小姑娘家,哪裡有你們這些經天緯地的智才?我的阿蠻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緣故,她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