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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還不是你兄弟介紹的!」『總督大人』對問東問西的『幫主』有些不耐煩,眼前忽然一亮,突然剎住了腳步,指著河邊道:「快看!貢船要進閘了!」
說話間,潘春掃了眼四圍,尋了棵老樹爬上去,然後又指身邊視野最高的那根枝杈,自然而然道:「白浪,上樹!」
總督大人突如其來一聲吼,白浪條件反射般地一個騰空,飛身站入樹中。
白浪抱著劍倚著樹枝站穩後,這才驚覺不對。
自己怎麼跟中了邪一樣?
於是他將劍換到另一隻手中,睨著這位總督大人,懷疑這人會不會什麼惑心邪術。
誰都忘了地上還有一個一臉茫然的幫主大人。
梅子淵只能仰著頭、望著樹、張著嘴,艱難地伸出了手,邁開了腿。
潘春隱約聽見鞋底蹭樹的聲音,低頭一看,只見梅子淵正抱著樹幹做狗爬狀,「嫩娘!忘了他了!」
只得跳回樹下,一邊推著梅子淵,一邊朝樹上喊,「白浪,你拉他一把!」
白浪還未從『總督大人』的邪術中緩過神,又投入到『幫主怎麼連樹都不會爬』的震驚中,而此時,第一隻貢船也已經正式駛入閘道。
臨清漕河的第一道閘是磚閘,二十年前由陳軒親自主持建造。這道南磚閘與入衛河的北板閘,上下互聯、前後啟閉,是漕船入衛河轉運的管控樞紐,可謂咽喉閘涵。
這也就是說,一艘船能不能順利通過這段閘道,人說了算,跟天沒什麼關係。
比如眼前這四艘貢船。
潘春一打眼就能看出,這四個龐然大物過不了這第一道閘。
因為它超寬了。
臨清隸屬山東道,是真正的運河北段,北運河就一個特點,沙多水少。
所以閘口就像一隻酒瓶的細瓶口,為了最大限度的蓄水省水,整條河道必然要在閘口處收緊。
水源充足的河道,閘口處最多能過兩條船,而在臨清,每個閘門只有一船寬。
這艘目測可承近千料重的貢船,比規制的四百料漕船不僅超高超長,還超寬。
「怪不得姜文修死活不開閘,這一丈三的水位還真是剛剛好。」潘春扒著樹枝,抻著脖子往燈火通明的閘口看。
梅子淵也有些吃驚,「這麼大的船不是海船嗎?」
「你還真說對了,」潘春對他的眼光表示讚許,「這船八成是海船改制的。唉唉唉你幹什麼你」
一回頭,發現梅子淵的爪子竟然搭在了自己胳膊上,還一臉煞白道:「我我有些畏高」
潘春剛想回贈他一句男女授受不親,再一看自己那張臉嚇得五官都走形了,心想人家這也算抓著他自己的胳膊,便咬牙忍了。
潘春抽了下嘴沒言語,無意中瞥見白浪的目光跟他的劍一樣寒,飛速轉回頭躲開他的目光,急忙指著貢船道:「這船看起來跟南方河船相似,但它尖頭闊腹,又無棚樓,是海船無疑。」
梅子淵緊緊揪住潘春的衣袖,按她所說的認真打量起這貢船來。
但見高舷深艙又有平安鎮板,既能載重而不近水,又有帆檣利於轉旋,當真是河海通行俱便利的改良海船。
可看了一會兒,又皺起眉來,「閘寬才兩丈,這船明顯過不去啊。」
潘春冷笑一聲:「放心吧,姜文修精的很,他從南旺跟船過來,自然有法子讓貢船過閘。」
「難不成就地削船?」梅子淵想像不出會有什麼好辦法過閘,「或者拆掉船圍?」
「拆船?」潘春看傻子一樣看他,「這可是貢船!貢船就是祖宗,還拆船,摸一下都能讓人扒層皮!你看著吧,待會兒莫說拆閘,現鑿條河出來都有可能!」又忍不住白他一眼,「你這人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