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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秦正笏這個名字,她一下子想了起來。
秦正笏,是書中出現過的燕國工部尚書。
書里說,秦尚書年輕時遭遇過一次水災,幸得容珩所救,此後便一直為容珩鞍前馬後,後來還成了燕國的治水重臣,一生為國為民,治水無數。
沒想到小小的宗學,居然匯集著這麼些人。
偏偏,只有一個容祁俊啥也不是,還最囂張。
真是不知者無畏。
秦正笏是寒門出身,前年考中進士,運氣好才成了二皇子的伴讀,如今聽到二皇子的話,他顫巍巍地回頭看了一眼滿臉陰鷙,眸光幽幽的容珩,瑟縮了一下,實在不想與這個人坐在一起。
容珩來宗學好幾天了,沒和任何人說過半句話,每天陰沉沉的,看著就讓他害怕。
二皇子敢欺辱容珩,不代表他一個文弱書生敢,容珩,畢竟是皇室血脈。
「不必!」
容允浩忽然上前一步,抱著自己的書本,邁著小短腿跑到容寶怡身邊坐下:「姐,我跟你坐。」
容寶怡挑眉:「你不樂意?」
「樂,意。」
容允浩的表情,像後世得知班主任就住在自己家隔壁的悲催小學生。
小世子苦大仇深的坐下,對顧瀾哭喪著一張胖嘟嘟軟綿綿的小臉。
唉,誰讓他聰慧過人,看出這個秦正笏不想換座位呢。
他要做爹娘的驕傲,不想強人所難,被人說和容祁俊一樣仗勢欺人,更不需要容祁俊幫忙!
容允浩給自己打氣要好好學習,然後從兜里摸出了兩塊杏仁酥,有滋有味的放到嘴裡。
瀾哥哥每天只給自己一塊杏仁酥,今日開學,大發善心給了他兩塊。
選座位結束,顧瀾滿意的坐到自己選的座位上,不管容祁俊暴躁的目光。
她放好書包,又把書卷擺放好裝樣子,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轉身看向坐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前後桌啦,珩兄,你高興不?」
滿身陰沉煞氣的容珩對上那雙澄澈的水眸,微微一怔,隨即垂下眸子,看不清臉上的神情,聲音冷而邪:
「我說不高興,你能滾嗎。」
周圍瞬間陷入一片寂靜。
顧瀾扒拉著容珩的書案邊緣,笑嘻嘻的說:「不能。」
他的眼中堆砌起濃濃厭惡,拒人於千里之外。
顧瀾感覺自己身邊的溫度都降了下去,仿佛一片死地,可是她適應的很好,因為容珩也就是在眾人面前嘴硬,還不是背地裡偷偷救治受傷的小貓。
容珩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那眉眼彎彎的人沒有驚恐,亦沒有不解,仍舊對自己傻笑。
到底是太蠢了,
還是臉皮太厚了?
這時,辰時已到,宗學授課開始,顧瀾轉回了身。
所有人都當是顧瀾吃了癟,容祁俊還冷哼了一聲,聲音不高不低:「顧瀾,你還是離容珩遠點為好。」
容珩那種怪物,就該一輩子在陰溝里當爛泥,顧瀾居然上趕著貼他,真是落源清池後腦子進水了。
收斂了心中異動的容珩,聽到這話,自嘲的冷笑。
他獨自一人坐在最後一排,眼底晦暗深沉。
下一刻,容珩低垂的眼瞳狠狠震動。
淺色的書卷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粒圓圓的糖豆。
一粒,兩粒,三粒,四粒,五粒——
容珩仔細的數了,顧小侯爺給了他五粒糖,就是上次吃完面後,小侯爺扔到嘴裡的那種。
細細的甜酸鑽進鼻子,容珩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卻無聲無息的將書頁翻了一頁,把糖豆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