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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挑了挑,忽地指著一副字問:「這是誰的字?」
丹蘭看了一眼,笑道:「是探花郎沈容安大人的……就是今日在街上撒了許多金彩迎娶郡主的那位。」
「哦。」元姝看了看,覺得這字跡好像在哪裡見過,不過一時也說不上來,便暫且拋到一邊,只隨口稱讚了一句:「沈容安這副字倒是不錯,瞧著像是有自己的風骨,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大家。」
她練了許多日的字,知道練成這樣是要花很多功夫的,不免嗟嘆一句。
也不知她何時才能有這樣的筆力……若是恢復了記憶,能有嗎?
裴宣走進來時,便聽到了這一句。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大人!」丹蘭正笑著附和,抬頭卻看見裴宣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嚇了一跳,忙出聲提醒元姝。
「都出去!」他垂下眉眼,沒理會屋裡齊刷刷跪下行禮的人,徑直向元姝走去。
「大人怎麼來了?」元姝有些欣喜,卻不想表現得太明顯,顯得她片刻都離不了他,便一時站著沒動,仰著臉看他。
裴宣眉心擰得更緊,看見那雙纖細白皙的手還貼在沈容安所作的書畫上,眸光幽沉。
身後傳來關門的聲音,他走到她身側,手指用力地捏著她的下巴,面無表情地問:「怎麼?你不歡迎我來嗎?」
元姝愣了一下,再沒看出他生氣,那就真是傻子了。
可那隻手捏得她有些吃痛,她也來了性子,抿著唇不說話——她又沒招惹他,乖乖地在這裡等他了。倒是他,一時說來,一時又說不來,來了又朝她發脾氣,把她當什麼?籠子裡養的鳥雀嗎?
見她不答,裴宣心裡越發不舒坦。
他不過不在她跟前片刻,她就不知從哪裡弄來了沈容安的字畫,還一副極為欣賞的模樣,笑意盈盈地點評。這回是連人的面都沒見著,光憑這些死物,就要對他芳心暗許了嗎?
如此看來,倒是她和沈容安是緣分天定,即便是前塵盡皆遺忘,只憑一副字畫,她也能瞧出他的不同來。
還有,離別時明明一副捨不得他至極的模樣,怎麼心情這麼快就變好了?是做給他看的嗎?倒難為她花費這般心思佯裝愛慕他。
怒氣和悲涼鋪天蓋地襲來,裴宣眼尾都有些發紅,忽地俯身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壓在了床榻上。
元姝的心顫了一下,她嗅出了危險的味道,下意識去掙扎,他卻將她禁錮得更緊的,熱烈的吻密密麻麻落下來,狂烈得讓她身子骨直戰慄。
元姝心頭委屈極了,她想過萬千次她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的情形,但絕不該是現在這般,他明明清醒,卻將自己視作可以隨意褻玩發泄情緒的女子……
他怎麼能這般輕賤她的心意,若是如此,就不該給她希望,早在揚州,就該不問她的想法徑直要了她。
如此,她便安分做個任他嬌養的外室,她也絕不會僭越地央求他帶她一道上京。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又氣又委屈,直想去咬他的舌尖,好讓他明白他不是能任意馳騁的征服者。
偏偏又有些捨不得,怕他因此受了傷徹底惱了她,心裡越發恨自己不爭氣——早知如此就不該不守女子的矜持表露了心意,如今竟淪為予取予求的境地……
悲傷鋪天蓋地襲來,眼角有晶瑩的淚珠落了下來。
感受到她唇角的那絲涼意,裴宣拉著她緗裙上綠絲絛的手微微一頓,驟然清醒了過來。
俯身去看,卻見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如紙,那眼裡不知何時盈滿了汪汪水意,委屈極了的模樣,徒連勞無功地抵著他胸膛的手指尖都在泛白。
裴宣心頭一撞,不由坐直了身子退一步,擰了擰眉心。
他這是……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