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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浮清其實尚存些許意識,只是藥效還沒過,暫時封印了身體的各處消耗,不能活動,但短時間內也不用吃喝。他自然是不可能拿著劍真的去割破手腕兒的動脈,他熟讀醫書,自然知道哪裡能割,哪裡不能割。於是他掐准位置,在手腕靠近身體處一寸下的刀,而且割得淺,連肌腱都沒傷到,哪裡能傷到裡面的動脈?
否則,那血就不會是這般慢吞吞地往外流,而是會像噴泉一樣狂噴出來了,很快傷口就會自己慢慢癒合,血流也會慢慢止住,並沒有看起來那般兇險。隨後他又快速地吞下了假死藥,身體的代謝速度就更慢了。因此雖然看起來兇險,但其實修養半月就沒事了。
本來是不必割傷自己的,但又怕假死藥騙不過商鳴謙的眼睛,到時候又被他醒悟過來,直接抓回來,這樣更加真實一些,他若是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唬住,從而達到矇混過關的目的。
只是商鳴謙就這麼在屋子裡呆著,也不動,也不說,只是把他望著。三天便過去了,等到第四天藥效過去,他的計劃就要失敗了,一時心急如焚,不太舒服,又沒力氣睜眼,只能聽到耳邊細微的動靜。
商鳴謙偏就仔細看了,看到江浮清的血已經止住了,只是那傷口猙獰可怖,蹙起了眉頭。猛然回想起江浮清常常看些醫書,於是連忙去他的桌案上翻找起來。一本一本的找過去,也不需要費多少時間,終於翻出了一本醫書。那醫書的其中一頁被撕掉了,不過透過印在下一頁上的字跡印記,不難分辨,是一個關於假死藥的方子。
商鳴謙不覺一陣苦笑,又是一陣釋然,將書隨意扔在了桌子上,又看了一下那邊的江浮清,搖了搖頭,出門去喚來了一個弟子,壓低聲音對他道:「去弄點金創藥來。」
那弟子心下詫異,又見商鳴謙臉色蒼白,唇上也無血色,想必是悲傷過度,勸道:「家主,夫人已去了,你何必再念念不忘……」
商鳴謙抿唇,說:「是我受傷了。」
「原來如此,是弟子弄錯了。」於是那弟子領命而去,很快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將傷藥遞給了商鳴謙。商鳴謙接過傷藥,又要那弟子打熱水過來。那弟子連忙就去打水,忙得不可開交。府中人也沒有細問,以為商鳴謙魔怔了,對一個去世的人,還要這般服侍。這閒言碎語越傳越遠,很快便在靈州城裡傳遍了。說商鳴謙不願接受夫人之死,每日仍悉心照料夫人的屍身,感天動地,有道是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1。
商鳴謙嘆氣,盡心替江浮清清理上藥包紮,心中一陣嘆息:何必自傷呢?
一邊包紮,一邊又想,自己本就是個不祥之人,呆在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白初霽已應了驗,他只怕江浮清有個什麼閃失。他的病也不知能不能治好,若是又發狂傷了他,便是得不償失。從前沒有出過大的紕漏,不能保證以後他還能安然無恙。留在自己身邊終歸是有危險的。
江浮清這回又鐵了心的要同他一刀兩斷,從此分道揚鑣,形同路人。他心中雖不舍,但不如順了他的意,讓他離得遠遠的,也好過在自己身邊受苦。如此一來,他也便好斬斷情絲,了無牽掛,修仙證道。
商鳴謙細緻地替他包紮好了傷口,又不放心地翻過他的手心,在江浮清的手心用金光寫了一個「謙」字,最後一捺完成,金光隱去。以名為印,若是遇到為惡之人,還能抵擋一陣。江浮清迷迷糊糊覺得他在自己手心寫了什麼東西,又感覺他似乎在幫自己包紮傷口,心裡一陣驚訝:莫不是他發現了?
完了,要被拆穿了。
免不得又要一陣爭吵。
隨後,卻聽見商鳴謙出門的腳步聲,商鳴謙淡淡對弟子道:「夫人已去,你們速速派人來收斂夫人的屍身罷。」
幾個弟子看他終於接受現實,也憋了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