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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擦總是擦不乾淨,徐頌寧捏了那手巾,抬手捏著他下頜,小心翼翼地拿毛巾抵上那一處。
可他眼睛睜著,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徐頌寧無奈,輕聲說:「侯爺,略閉一閉眼。」
他順從地將眼睛閉上,徐頌寧一點點擦著那灰。
他合上眼的時候,整個人安安靜靜的,連話也暫時不說了,就那么半跪在徐頌寧面前,下頜微揚,眼閉著,乖巧而溫馴。
濕熱的棉布小心翼翼地蹭過他眼皮,下頭的睫毛輕顫一下,手指抬起,搭在桌面上,仿佛因為她的觸碰,緊張到蹲不穩。
「好了。」
待徐頌寧擦完放下那手巾了,他也未睜開眼,直到聽見這一聲,才微微低下頭,把眼睜開。
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息暗流涌動,仿佛適才談論得不是刀光劍影,而是一段風花雪月。
沉默片刻後,那人緩了聲氣,淡淡道:「那毒的確是皇后叫人下的,但原本不是要在那時候,也不該由她把茶水端給陛下。」
他才開口的時候,嗓音有一點啞,帶一點懶懶的語調,是平日裡跟她撒嬌討好處時候專有的,輕咳一聲才拐過彎兒了,指節靠在唇邊,仰著頭看她。
「她早藏著心思,要害我阿姐,那茶水原本要是要由我阿姐來端——她明面上借你敲打我,其實是為了掩人耳目,故布迷陣。」
他音色漸漸冷寂下來,說著這麼一段血淋淋的算計,神情平淡。
只是說至此的時候,他話鋒猝然一轉,捏著她手指,語調平平地撒了個嬌:「她這樣設計你,我真的好生氣啊,阿懷。」
徐頌寧原本緊繃起來的心情因為這一句話猝不及防地鬆了一半,專注的眼瞪大了,直勾勾地看著他。
薛愈無聲笑了,輕咳一聲,繼續說下去。
「原本我並沒有想這樣多,後來我派人去敬平侯府的時候,我身邊的人跟我說起,說侍衛司和殿前司都有些異動的徵兆,仿佛是在提防預備著什麼。」
他嗤一聲:「這一遭,大約也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我雖然掛名督管三衙,然而平日裡並不多過問,況且那日清晨,那樣焦頭爛額的時候,偏偏湊巧,我叫人去敬平侯緝拿一些宵小蟲豸的時候,撞上了這麼一幕。」
這幾乎是所有事情的轉機,可當真有這麼巧合嗎?
徐頌寧微微顰蹙了眉頭,手指揉捏著袖口,總覺得這背後還有旁人推過一把力。
「我叫人去通知了阿姐,囑咐她一切提防,皇后在她身邊安排著人,我自然也是的,只是到底隔著一重宮闈,我不好貿然出手——直到那日午後,宮裡來人,急召我入宮。」
貴妃提早揪出了那下毒的人,調換茶水,反將了皇后一軍。
後來的事情徐頌寧便都知道了。
帝王出事,宮內戒嚴,薛愈領著宣平司,一時半刻也出不去宮門,沒辦法報一聲平安回來。
不過他既然提前料到了這事情,自然也猜到了皇后後續的做法。
「沈家其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她叫人燒沈家,也是為了逼你出來,我提前叫人安置好了沈家老少,只是到底不能十拿九穩,所以沒有預先囑咐,原本還怕你會太擔心,還好,還好……」
他的手擦拭乾淨了,伸出去觸了觸她指尖。
小心翼翼的。
他仰著頭:「其實我原本就曾有過這樣的打算,有朝一日,借著點撥帝後的關係,一箭雙鵰,將兩個人都扳倒。」
薛愈抿了唇:「只是這法子太冒險了,要麼大獲全勝,要麼就滿盤皆輸。」
「我和阿姐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滿府的魂靈壓在我們肩頭,生死無甚大礙,可這樣也太冒險,又牽扯了一個你進來,我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