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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廳辦處鳥獸散，宇文恭呷了口茶，隨將茶盅挪向一直站在身後沒開口的迎春。

&ldo;喝口茶吧。&rdo;

迎春嫌棄地看著他喝過的茶盅，還是接過去呷了口，隨即又遞還給他。

&ldo;不多喝點?&rdo;

&ldo;大人可是巡漕御史，哪裡需要這般窮酸與我分食，一會再差人準備不就得了。&rdo;迎春撇了撇唇道，極度不滿被蒙在鼓裡。

&ldo;生我的氣?&rdo;

&ldo;豈敢?&rdo;

&ldo;彆氣。&rdo;宇文恭一把拉住她的手，&ldo;如非必要，我並不打算動用這塊令牌，因為茲事體太。&rdo;

迎春自然知道他的難處，誰讓漕運總督是他的嫡親七叔，&ldo;但這件事要是不處理，你宇文世族往後還堪稱簪纓大族嗎?&rdo;

&ldo;七叔這次……我是救不了了。&rdo;

迎春是知道他和他七叔的情分，可事到如今，線索已經追查至此，他的性子也不可能縱放，&ldo;只是作夢也沒想到竟會從傅老闆這條線查到這兒……&rdo;

&ldo;不，是有人故意讓我查的。&rdo;

&ldo;嗯?&rdo;

&ldo;有人知道我每年必回卞下，所以精心策畫了幾起的命案，讓我循線而來，為的就是要揭發漕運總督的惡行。&rdo;

迎春頓了下，細細想過一遍，&ldo;……應大人?&rdo;唯有他最清楚宇文行蹤，那麼他對她的威脅警告，似乎就合理了。

&ldo;嗯。&rdo;

&ldo;你怎會知道?他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rdo;

&ldo;這三件命案都是在求見我之後發生的，手法相同，再加上若非親非故親近之人，不會知道我回卞下將見什麼人，更不會知道我在什麼時分、什麼地方與誰在一塊。&rdo;這點打傅祥的命案發生開始，他就覺得古怪，後頭連著兩樁，關鍵都指向同一件事，自然就不難猜出。&ldo;他大概是認為，如果沒有實質證據，我不會動我七叔。&rdo;

&ldo;那他可看錯你了。&rdo;

宇文恭但笑不語。

&ldo;可是，就算你從漕糧下手也不一定能將你七叔定罪。&rdo;

【第十二章 昭華的血淚控訴】

隔天一早，巡漕征史到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業縣，戶部主事領著常盈倉主事盤驗漕船上的漕糧，而七省督糧道也都到宇文恭面前接受盤問。

&ldo;所以，那船上所載的漕糧是粟?&rdo;

宇文恭針對昨晚抽檢的那艘漕船上的漕糧詢問，豈料徐州督糧道竟信誓旦旦說是粟。&ldo;大人，徐州所產的粟是王朝里品質最佳的，所以粟粒也較大。&rdo;徐州督糧道態度恭敬地解說著。

&ldo;原來如此。&rdo;宇文恭輕點著頭，側眼看了身旁的迎春一眼，隨又笑道：&ldo;王恪，去那艘船上提一袋粟，讓本官瞧瞧。&rdo;

&ldo;是。&rdo;

徐州督糧道目不斜視，站得筆直，唯有嘴角一抹淡淡笑意帶著輕蔑，他就不信一個京官分得清什麼是黍，什麼是粟。

一會兒，王恪領著漕兵帶進了一袋糧作，宇文恭又讓戶部主事從倉里取出一合的粟，兩樣擺在一塊，乍看之下，幾乎沒有差別，同樣是淡黃色的圓粒，頂多是徐州糧道口中的粟要比倉庫的粟大上一些。

徐州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