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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尉哽住,嘟囔道:「可大哥出席這樣的場所,豈不是讓身邊人都尷尬麼?」
「在戰場上受了傷就無顏見人麼?」謝清辭看向謝懷少:「那二哥你是不是忘了太子為何會受傷?」
「難道不是因為你?」
這句話如驚雷般在謝懷尉耳畔炸響,他方才的氣勢登時偃旗息鼓:「別說了……」
「若不是二哥你當時枉顧太子殿下阻攔,冒然進攻,我們又怎會大敗?敵軍又怎麼會攻入城中?」
「這麼多年,太子殿下責罵過你很多次,但他可曾因此事責過你一句麼?」
謝懷尉雙手插入鬢角,眸中掠過痛苦之色,喃喃道:「清辭,你別說了……」
謝清辭自嘲的勾起唇角:「二哥,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最初定然也是對太子殿下滿懷愧疚自責,可是時日長了,太子殿下不提,你便忘了因果,難道如今,你還要踩著他的痛處,去奪太子之位麼?」
謝懷尉顫了顫,唇瓣霎時灰白,他不敢看弟弟的眼眸,幾乎落荒而逃:「夠了!本王明日會去向父皇請辭!」
說罷立刻轉身而出。
謝清辭怔怔的看向謝懷尉的背影。
哥哥的聲音很冷,如同冬日湖上久未融化的薄冰。
謝清辭輕輕搖頭。
皇位,權力,沒有哪個正當少年的皇子能抵禦得了萬人之上的誘惑……
更何況是在戰場上廝殺過,本就渴望著建功立業的謝懷尉呢?
他今日一番陳詞之所以能說動謝懷尉,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二哥對大哥有敬愛和愧疚。
但是欲/望的滋生不會停滯,總有一日,會蓋過那殘缺的兄弟情義,他們也許依然會像上一世那樣……
分道揚鑣,同室操戈……
謝清辭全身泛寒,卻曉得此事的關鍵不在二哥,而在父皇。
若是父皇沒有把兒子當成權衡的棋子來玩,安安穩穩的捧著太子,並嚴令二哥出京就藩,也不會有如此多的閒言碎語和想入非非……
可如今父皇對大哥已是日益冷落,想讓父皇重新將大哥認可並接納,也不是一件易事。
這幾日,不管是外朝還是宮中,大家都在沸沸揚揚議論一件當朝美談。
年少有為,風頭無兩的二殿下,竟然主動求見陛下,跪求將接見北國使臣之事交由太子。
皇帝大怒,令他在殿門外罰跪反省。
可一個時辰之後,二殿下仍然不改其志。
皇帝在感嘆下收回旨意,還按著二殿下的意思,將這差事重新交付給了太子。
一時間,朝野內外皆是唏噓。
「你說說,這歷朝歷代只聽過為了皇位,兩兄弟爭破頭皮的,還從未聽過哪個皇子為了將好處讓給哥哥,忤逆聖旨被罰的呢?」
「是啊,以往只覺得二殿下能征善戰,如今一看,還是個有風範,懂謙讓的人呢……」
「不過太子就算接了差事,大約也不會多高興吧——聽說陛下在而殿下跪了一夜後,還真的把太子叫到了宮中,說看在你弟弟一心敬你的份兒上,這差事還是交由你……」
「這……要是我是太子,定然嘔死了……」
「害,誰說不是呢,這本來是自己應得的,如今倒像是撿了旁人恩賜的……」
「還收了一波名聲呢。」那人悄聲道「那些本來在觀望的官員,也都在說二殿下是個重情重義,深明大義的,如今太子失勢,跟了他,怕是以後前程不可限量呢。」
謝清辭也曉得了此事,特意在晚間去了東宮。
一踏入宮門,便覺得蕭瑟清冷。
幾片殘荷在黑黝黝的湖面上飄蕩,掛在檐角的宮燈昏暗朦朧,整個東宮沒有絲毫得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