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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撲撲的尾巴甩動的姿勢也顯得生疏又特別,像是還在學走路的嬰兒。
穿得破破爛爛,尾巴不怎麼好看,人也瘦瘦小小營養不良的樣子,真的可能攜帶晶鱗?
凌穆眉頭微皺,正思索該說些什麼,酒館另一邊響起了一聲扭捏嬌呼。
沛白聽見巨響後慌不迭從後門趕過來,心道不知那小病魚又給他闖什麼禍,結果就看見了自己默默愛慕卻從不敢奢求能見上一眼的凌穆。
當即激動得腿都軟了,渾身發抖。
扭著腰衝上來的沛白把辜渟擠到一邊,眼神熱烈但還在努力故作矜持。
「王子殿下怎怎麼會來這裡呀?」連話都縷不順。
凌穆略微瞥了他一眼,眼下那顆本該帶點柔和的痣在黑沉眼神的影響下顯得極其冰冷。
「他是你們酒館的?」
凌穆朝辜渟抬了抬下頜。
沛白忙道:「對對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我馬上幫您把他趕出去。」
辜渟看了看沛白,細眉微蹙起,雙唇也輕輕抿住。
他討厭這個世界。
為什麼要他幹著干那的,身體也差得不行,端點什麼就發抖,還會被滿屋子酒氣嗆得胸腔陣痛。
辜渟看著沛白,心裡正默默滋生出小小情緒,殊不知自己無意識輕咬下唇略帶不滿的生動神色都落入了凌穆眼中。
凌穆眼色微閃,莫名晃神了一瞬。
「……我要帶走他。」凌穆開口道。
沛白臉色頓時變了,話堵在嘴邊,一臉複雜又帶了些厭惡與嫉恨的微表情看向辜渟。
「抱歉啊,他……不能走。」沛白心裡升起些快意,表面遺憾地道歉。
凌穆眉頭皺緊:「為什麼。」
「獻祭名單已經傳達上去,他……被挑去了。」沛白回應,目光小心地勾勒或許此生僅此一見的凌穆臉龐。
「他這個樣子也能去?」
凌穆於是正大光明把辜渟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從眼睫一路看到底下正自己悄悄晃動的柔軟魚鰭。
滿屋酒氣熏天中莫名傳來一股極細微的誘人清香。
一勾一勾的,就像那雙自帶濕意的眼眸和破洞衣衫下若隱若現的蒼白柔軟腰肢。
沛白不理解凌穆堂堂一國王子為什麼會對這個小病魚感興趣:「是的,大概這兩天就會有人來把他帶走了。」
雖然按以前的傳統來說,被挑選去獻祭的人魚應該是資質上佳的,小病魚就算想去也輪不上。
每個人魚的魚尾中都有一片鱗石,鱗石中含有海的靈力,每年定期獻祭長久積累下或許能夠喚醒靈力受損藏於深宮中的沉睡海神。
人魚成年後有一定機率蛻變魚尾鱗片並長成雙腿,鱗石也會在此時脫落;長不成雙腿的人魚則只有死亡後才會脫落鱗石。因此被送往獻祭的必須是尚未蛻變的人魚。
然而這個傳統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形式化,有些當地被挑選的人魚不願意被獻祭,便會動用利益關係讓別人頂上,久而久之被獻祭的那群從上好資質的人魚逐漸變成一群無人在意的雜魚。
原主就是最方便替人頂上的無人關心的雜魚。
沛白帳都算好了,讓小病魚去頂多損失點人工費,但攢下的人情可是比這點費用厲害多了。
現下說什麼都不可能讓他被帶走吧。
凌穆是陸地人,對這種事情不太了解也沒有興趣,他只是想得到辜渟身上的晶鱗。
至於獻祭,換個人不行?
他不想多說,朝辜渟靠近打算直接把人帶走。
「叮叮。」
小酒館門口的鈴鐺突然響起,有人來了。
正紛紛扮鵪鶉偷聽的男人們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