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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卻在浩蕩的天家威嚴里,道:「草民怎敢欺騙二皇子?」
蕭承允見他雖是驚怕,卻並無賊子之慌張,心道他莫非真不知曉,直勾勾地盯著他:「那這茶從何而來?」
薛景閒俊臉微沉,這竟是要抓著他不放。
周遭氣氛再無先前的熱鬧喧囂,一片死寂。
江熙沉顫聲道:「還請王爺恕罪,此茶被放在茶鋪倒賣,樓里採買不識,只知道是好茶,便買了回來,我等到現在都不知曉是何茶,負責的人去問東家,東家說,索性放到這次活動上,許是有見識廣博、地位高貴之人能認出來,我等也能開開眼,果然只有王爺認出來了。」
薛景閒壓下心頭那絲不爽,他這話一出,就沒自己什麼事了。
「哦?」蕭承允的聲音里透著絲愜意。
宮裡倒賣東西出去是常有的事。
流落到民間的,豈止是區區貢茶?
只要有足夠銀子,龍袍玉璽流落出去,也絕非笑話。
他要再問下去,扯得就是皇家的遮羞布了。
蕭承允扇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掌心,拍在人心上似的,叫周遭越發沉默。
所有人都不懂這陣沉默是何意,這種意味不明更叫人懼怕,汗流浹背。
薛景閒對皇家伎倆了如指掌,知曉這是在等台階,就要出言,江熙沉又暗瞪了他一眼。
「……」薛景閒憋回去了,匪夷所思地想,自己居然也有多餘毫無用武之地的一天。
江熙沉謹小慎微道:「既是貢茶,雖是無心之失,卻也犯了錯,小的和東家說,自罰千兩黃金,接濟窮苦百姓,讓百姓也感沐王爺恩澤庇佑。」
薛景閒暗地裡咬牙。
這話一出,無論如何蕭承允都不可能把這人、把畫舫樓怎麼樣了。
他自罰,蕭承允就不可能再罰,自己主動提,罰什麼他說了算,罰的是他最不缺的錢,若是蕭承允罰,萬一拉他出去打一頓……他那細皮嫩肉的,那還得了。
這罰的蕭承允還沒法拒絕,與民同樂、百姓為先,這就是蕭承允在外頭的形象。
他不僅做了好事,還給了台階,捧了蕭承允,遞了好處。
最後那句,是要以蕭承允的名義布施。
蕭承堯裝儒雅親和,無非就是博個名。
小狐狸這心思之深……他到底藏了幾條尾巴。
蕭承允深看他一眼:「你倒是個妙人,你們東家有你這樣的左膀右臂,難怪能把這樓開得這麼紅火,讓本王都要來上一來了。」
他望著遠處繁華奢靡、傲然京城的畫舫樓。
江熙沉垂眼道:「王爺謬讚,小的當不起。」
「這話謙虛了。」事雖有定局,可蕭承允仍睨著他,視線仿佛定在了他身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目光像一條毒蛇,江熙沉肌膚上起了淡淡的疙瘩。
江熙沉明白,蕭承允只是不高興。
有台階下全了顏面也不高興,因為沒有發難成功。
他只是想為難他,本意只是想他死,來全他皇家威嚴,他沒死,就已經夠蕭承允不高興了。
或者是因為心思被揣度准了不高興。
總之皇家人有任何理由不高興,不高興了以後,有任何理由為難他。
薛景閒忽笑道:「草民瞧王爺欣賞草民是假。」
蕭承允慢慢收回視線,笑了一聲:「倒把你晾著了,走吧,陪本王游上一游。」
江熙沉暗鬆了口氣,還好在蕭承允心裡,還是人才的分量更重些,他語氣謙卑:「恭送王爺。」
蕭承允冷淡地「嗯」了一聲,薛景閒陪著他離去。
二人走後,江熙沉才徹底鬆了口氣,沒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