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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輕飄飄地和他對上視線:「難道你期待是假話?你想?不然落草為寇做什麼?」
薛景閒不假思索:「我也不想。」
江熙沉:「真話假話?」
薛景閒暗中笑了,他這是又原封不動地還給他了:「我知道誰有這個心都不會承認,但我是真的不想。」
江熙沉將信將疑。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捉摸不透眼前這人,說他深沉,彎彎繞繞多,他有時候又坦率得超乎想像,說他疑心重時不真威脅假戲弄地發難,可他有時候又主動、有魄力到超過他以往認識的任何人。
他身上有兩種截然相反的特質,卻沒拖著他,讓他優柔寡斷,反而讓他進退得宜。
「那你……」
薛景閒懶洋洋道:「但求自保,這世道已經逼得人像個反賊才能自保,護他人無虞了。」
江熙沉稍有些怔然。
他身在其中,才明白他這句宛若推諉的話,到底有多少情真意切的感嘆。
感同身受。
壞人升官發財,好人朝不保夕,好人只有比壞人看上去更像壞人,才能如魚得水。
若他沒有說謊,那居然是志同道合之人。
若是假成婚,也不至於因本心不同分道揚鑣,甚至反目成仇。
「俗話說,」薛景閒將手中撥好的柑橘遞給江熙沉,「文官衣繡禽,武官袍紋獸,為護心愛之人無虞,在下願化身衣冠禽獸。」
江熙沉回神,看著那個在這句話里遞過、剝得完美無缺的柑橘,心莫名跳得快了一瞬,一陣短暫的沉默,江熙沉淡然接過,睨了他一眼:「沒有這句俗話。」
薛景閒愣了下,不假思索地說沒有,那之前說不看書,也是騙他的了:「主家飽讀詩書,倒是少了很多樂趣。」
江熙沉輕飄飄看他:「你現在不樂?」
薛景閒愣了下,笑得更歡。他這也太賊了。
江熙沉不跟他扯:「我樹大招風,你家賊難防啊。」
聽出他言語間的幸災樂禍,薛景閒面上虛虛實實笑了一聲,眼底冷意悄然擴散。
……二皇子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造訪過他的府邸了。
江熙沉掰了一瓣橘子,塞到嘴裡,咽下去才道:「你自己好好查查,知道這處宅子的人都有嫌疑,但如果如你之前所說,都是你的人,那就肯定不是正門進來的,範圍很小。」
他那日從正門進,的確是守備森嚴,二皇子從正門進,怎麼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除非這裡的人全部被策反了。
想想都不可能。
江熙沉點到即止,沒往下說。
他們關係還沒好到那地步。
薛景閒當然知道他話的意思,他「嗯」了一聲,向來含謔帶笑的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殺意叫人心驚膽戰。
不是正門,這處宅子……有十數個地道,通往十來位大人的家中。
他並未告知任何一位大人他在岷州的所作所為。
看來二皇子找的並不是岷州山匪頭子薛景閒,而是太子黨餘孽薛景閒啊。
薛景閒道:「晚上可有空,過我府上一聚?」
江熙沉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怎麼,要幫忙?」
薛景閒沒好氣地咂了下嘴:「不會少了你的。」
江熙沉掃了眼手裡的橘子,雲淡風輕道:「那當然去。」
薛景閒回到府上,問了羅明幾句,沉默了沒一會兒,便輕笑了一聲:「去請周大人過來。」
羅明道:「主子如何確定是他?」
薛景閒漆黑的眼眸里冷意悄然浮現:「他的寶貝兒子,不是嫁給了二皇子做側君?」
羅明:「萬一弄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