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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民涌到了長安城門口,被官兵堵著未能進城,長安城內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長安城外卻是途有餓殍,疫病蔓延,一片人間煉獄之景。
何大夫帶著人去城外治病施粥,陳柔本也想出去,卻被兩人阻攔著。
「你的身子骨弱,比常人更容易染上疫病,你且好好在城中待著。」
「你備的這些米糧和藥材,城外的災民也該感激你。」
……
陳柔雖未能出城,卻從何大夫的口中聽說了那些人間慘事,何大夫說話總是不說廢話,三言兩語便將所有事情陳述清楚。
吃樹皮,觀音土,這些也不過是尋常事,更有人得了瘋病,據說是吃了……人肉包子。
好些都瘋了,被拉著活活燒死。
染了疫病身亡的屍體,他們用過的東西,穿過的衣服,也被堆在一起焚燒。
長安城裡亦是人心惶惶,直到過了大半個月,所有的災民散盡,被安置去別的地方,返鄉遠離皇城。
何大夫累了大半個月,整個人清減了不少,卻終是有精神細細打量徒弟口中的那位傻男人。
「您是小七的師父,我自當敬您為師。」戚戎對待何大夫極為尊重,
何大夫把他二人拉到了一個跛腳尼姑的面前,她對跛腳尼姑道:「你平日最愛給人算姻緣騙錢,這一回倒不妨來給我徒弟算算。」
跛腳尼姑笑笑:「你若不信,又何必找我來掐算,姻緣一事,雖由天定,卻也看個人。」
那尼姑看向戚戎和陳柔二人,細細問過兩人的八字,又看兩人的面相,那尼姑背後沁出了冷汗,最後心驚膽戰地看向戚戎,喃喃念道:「你的生辰八字不該如此。」
陳柔愣住了,和一旁的戚戎互看了一眼。
雖然陳柔不怎麼信命,卻也希望自己能與喜歡的人八字相合,圖一個好彩頭。
何大夫在一旁冷冷道:「難不成他倆八字不合?」
跛足尼姑搖了搖頭,「不能說,不好說,不過二位別擔心,您二人是天作之合。」
「你啊,果然沒多大本事。」何大夫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跛足尼姑臨走前,卻是悄悄地將何大夫拉到了一旁,壓低了聲音跟她道:「你這個徒弟當真是挑的好了。」
「她是天生鳳命,將來恐怕是……貴不可言。」
何大夫手中的藥酒險些拿不穩了,她驚慌失措道:「那……他呢?」
她這個徒弟想嫁的男人可並不是……
跛足尼姑這時已經不敢說了,她在何大夫手心裡寫下了四個字:「命主乾坤。」
寫完了之後,她渾身打了個寒顫,「你就當我今日沒來見過你,只是胡言亂語了一遭。」
說完後,跛足尼姑踉蹌著走了,何大夫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城外的種種,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怕是要亂了。
戚戎在城外難民中救了一家人,將那家人安置在城中後,他帶著一個老婆子去見了陳柔。
陳柔好奇地問戚戎:「她是誰?」
那個老婆子驚呼出口:「您是七姑娘!」
戚戎道:「當年她曾在陳府竹園伺候過陳夫人,我對她還有些印象,那日在城外見了她,便認出來了。」
「是。」那老婆子點頭道:「我是夫人的奶娘,從小跟著夫人,後來我年紀大了,兒子發起來了,就跟夫人求情,讓兒子接我回去孝敬。」
「一開始還好,誰知這幾年遭了災,今年實在過不下去……」
陳柔驚訝道:「您是我娘身邊的舊人。」
陳柔不僅是在驚訝這事,更是驚訝地看向戚戎,當年他才幾歲?她娘親身旁的人他竟還記得?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