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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人有些不服氣,話音裡帶著幾分醉意,高聲反駁道:「秦斂帝姬倒還罷了,元熙如今算個什麼,叛國的人也配稱帝姬之名嗎?先前眾人都說她是什麼驚才絕艷之人,堪為八荒諸國帝姬的楷模,若諸位帝姬都學著她這模樣,只怕早就亂作一團了吧!」
染青聽此,心中一驚,有些擔憂地看向柳初年。
柳初年聽著這樣的話,居然也沒動怒,好似那人話中所指責之人不是她一般:「走吧。」
「你不必想太多,我素來不在意旁人怎麼評價於我。」柳初年從染青帶些尷尬的臉上看出了她的心思,不以為意道,「我的功過,終會被人寫在青史之上,功過也自有旁人評說。我掌控不了旁人的看法,所以但求無愧於心罷了。」
染青看著她的確不似動怒的模樣,總算長出了口氣。這些日子她一直跟在柳初年身旁,也算熟悉了她的性格,大著膽子問道:「那您想要的是什麼呢?」
「自由。」柳初年言簡意賅地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染青有些茫然:「自由?」
柳初年倚在車廂之上,閉眼笑道:「不同的人對『自由』這兩字的定義也不一樣,於我來說,所謂自由,就是可以毫無顧忌。」
染青從沒想到她所想要的居然是如此,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馬車碾過青石板街,發出規律的聲音。
染青突然從柳初年方才的話中琢磨出幾分畏懼不安,仿佛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安心的時候,但隨即又自己否掉這個可笑的想法。元熙帝姬是何等人物,如同無堅不摧的利刃,又怎麼會有這樣軟弱的想法?
柳初年並未將這一個小小的插曲放在心上,但她不得不承認,南喬離真正的掌權還差一個機會,一個讓她大展身手讓萬民信服的機會。
她原還想著要不要琢磨著為她製造一個恰當的機會,推她最後一把,卻沒想到還未等她真正動手,真正的機會便猝不及防地到來了。
那是南喬生辰的前一日,南梁的京都終於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大雪。
瑞雪兆豐年,眾人皆將這大雪當做了好兆頭,誰料隴右傳來變故,寒潮夾雜著大雪而來,幾乎將一座城池冰封。
有災民捧血書攔轎喊冤,狀告隴右官員隱瞞災情而不上報,致使隴右死傷無數,路見白骨。
南喬當即便帶了那千辛萬苦趕來京城的災民入宮面聖,梁帝勃然大怒,欲派欽差查處隴右的官員,一併安置災民緩解災情。
經過眾人一段扯皮,南喬自請前往隴右,處理此事。梁帝雖擔心她受不住,但南喬跪地不起再三請求,梁帝只能允了她的所求。
南喬連早已籌備許久的生辰都顧及不上,當即便接了聖旨,帶了親信想要前往隴右。
臨行前她雖有所猶豫,但終究還是沒有去綠猗閣辭行。她想著,若這次能從隴右平安歸來,那麼無論如何都找柳初年要一個結果,再不加逃避。
她出門之時恰好趕上了綠猗閣派人送來生辰禮物,匆忙掃了幾眼便準備離開,但不知怎的,竟被其中一支雕琢算不得精緻的紅梅簪吸引了目光。猶豫片刻後,她從禮盒中拿出了那支簪子,一邊出門一邊將它簪到了發上。
南喬知道此行多有兇險,成王敗寇,然而還是強忍著那點沒去見柳初年。或許是緣分,一行人策馬經過香雪橋時,她竟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披著狐裘的柳初年。
柳初年倚在亭中,剛好側頭看了過來,美目流轉,而後定在了南喬身上。
南喬轉頭吩咐了兩句,縱馬到了她身前。
「怎麼倒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明日不是你生辰嗎?」柳初年抬手拂去肩上的幾朵雪花,纖長的手指有些發紅。
「隴右有變,我前去處理。」南喬騎在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