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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災民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提出這點,驚疑不定地互相望了望,而後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向了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也是一副面黃肌瘦的模樣,但卻並沒有那種萎靡不振感覺,眉毛斜飛入鬢顯得十分英氣,她就那麼抱著雙臂站在那裡,上下打量著柳初年。
柳初年透過拭淚的間隙看到災民的舉動,總算是鬆了口氣。那位英氣女子想來便是她們的首領了,只要有首領就可以周旋片刻,好過一窩蜂的災民湧上來。
只是這位女子既然能在災民之中擁有如此高的威望,必定也不是容易相處之輩,故而柳初年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你是說,要將你帶的這些東西都送與我們?」女子挑了挑眉,像是質疑她這話的真實性。
柳初年眨了眨眼,嘆道:「我尋不到自己的親人,只怕她們也已經遭了不幸。我能做的,不過就是避免更多的人重蹈覆轍罷了。諸位與我算是同根同源,我怎麼能獨善其身,而看著你們遭此大劫?我現下還帶著一些銀兩、乾糧,以及一些衣物,可以都送與你們。」
「你倒是個聰明人。」女子嘲諷地笑了笑,「那你把東西都給我們,你準備怎麼辦呢?」
柳初年掩唇咳了兩聲,有些淒涼地一笑:「不過是走一步說一步罷了,現下這世道,誰能說得准自己該如何是好呢?」
說完,她便看向包虹:「把車上的東西都拿下來,送給諸位。」
包虹知道她打著破財免災的心思,也知道這已經是此事最好的解決方法,便將車簾掀開一條縫鑽了進去,將車上所帶著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有災民上前去,接過了銀兩、乾糧等物,有些貪婪地向著車廂內看去:「還有別的什麼東西沒有,全部都拿出來!」
包虹冷了臉色,抬頭看向柳初年。
柳初年抬手輕輕地撫了撫衣袖,抬頭看向女子:「我能給的都已經給了,但我也要活下去,不是嗎?」
趙閔對上她這眼神,心中不自覺地一驚。
柳初年看起來一直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就像是養在深閨之中的大家小姐,也正因此,趙閔一直沒將她放在眼裡,最多不過覺得她是個有點小聰明罷了。
趙閔這些日子以來看過無數慘況,也殺過人染過血,自以為已經無所畏懼,可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對眼前這女子有些敬畏。
「車裡還有人?什麼人!」寒風恰巧吹開車簾,有災民看到了蜷縮在角落處的那對母女,向著柳初年質問道,「把車簾掀開,我們要看看裡面究竟還有什麼!」
柳初年見此事已經無可遮掩,便做出些哀色,勉強道:「車中是我同鄉……我回鄉尋親之時已經找不到家人,剛巧碰到了同鄉孤苦無依,便帶著她一道離開罷了。」
「你最開始為什麼不說?」趙閔冷冷地看著她,語氣像是質問,但卻抬手示意其他災民安靜下來。
柳初年無奈地笑了笑:「這有什麼好說的,與你們也並無什麼干係。我將我所有的都送給了你們,望你們好自珍重,有緣再見。」
說完,她便要扶著包虹的手上車。
趙閔倒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但卻旁的災民卻不情願了,高聲道:「她馬車裡肯定還有吃的穿的,大家別讓她走了!」
柳初年見剩下的災民不動聲色地向著馬車靠近了些,便知道此事不能善了,回頭看著趙閔道:「你們總要給我們留些活路的吧,難不成要我們死在路上嗎?」
「那又如何?這人吃人的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們放過你,誰來放過我們?」有人尖著嗓子叫囂道,「弱肉強食罷了,要怪就怪你自己無能吧!」
大概是沖了風的緣故,柳初年扶著包虹劇烈地咳嗽了起來,連眼淚都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