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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發現這樣下去不行,於是在紀堯第十一次點開手機之後,忍不住咬了咬牙,主動給蔣衡發去了一條消息。
「燒退了嗎?」他問。
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兩點整,蔣總大約是工作纏身,於是沒有秒回他。
紀堯端著杯子去茶水間刷掉了紅糖薑茶的沖劑粉末,然後甩著手上的水珠回來,重新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直到紀醫生再次坐回辦公桌前,蔣衡的回信才姍姍來遲。
「好多了。」
蔣總的回信冷冷淡淡,但隨之附送了一張照片,稍微中和了一下文字帶來的疏離感。
照片上是電子體溫計上的度數,上面顯示著三十七點二度,已經回落到了正常體溫。
紀堯把那張圖點開又縮小,然後又忍不住仔細看了看,才發現照片背景光線昏暗,看著像是凌晨拍的。
蔣衡不是個滿大街示弱自己生病的人,所以這張照片是提前準備好給誰的,顯然不言而喻。
紀堯舔了舔唇,在對話框裡刪刪改改,給他回了個知道了。
這次蔣衡沒再回信,但空白的對話框裡已經填滿了文字,那張照片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屏幕,顯得存在感很足。
紀堯滿意地把手機鎖屏,端著咖啡杯去做正經事了。
國金中心一期的麗思卡爾頓酒店53層,蔣衡收起手機,示意上菜的侍者把黑松露蘑菇湯放在對面人的面前。
「清燉湯放我這,謝謝。」
葛興從小羊排里抬起頭,詫異地看了一眼蔣衡面前清湯寡水的燉盅,納悶地問:「你現在吃這麼素了嗎?」
「養養胃。」蔣衡說著收起手機:「哪個律師能逃過職業病呢。」
「別啊,我不介意。」葛興擠眉弄眼地示意了他一下:「聊唄,你就當我不在,隨便聊。」
昨晚上紀堯心血來潮給葛興發了個紅包,誰知葛紅娘敏銳地從這裡面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於是當機立斷,連夜買票就飛來了。
他們這種手裡有錢的富二代一天到晚閒得發慌,遇到點八卦恨不得坐熱氣球都得去聽,蔣衡今天回公司處理工作,結果還沒下班就被葛紅娘堵在了寫字樓里,偏要拐彎抹角地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
葛興到底跟蔣衡更親近,不敢跑去打擾救死扶傷的紀大夫,就只會沖老朋友使勁。
蔣衡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大大方方地解鎖手機屏幕調出聊天界面,隔著桌子把手機滑到了葛興面前。
葛興嘶了一聲,一邊為難地說著「這不好吧」,一邊誠實地擦了擦手,上下滑動了一下聊天記錄。
可惜才恢復聯繫的倆人頗為冷淡,加上系統通知也就五條信息,翻都沒得翻。
「青柏謊報軍情。」葛紅娘痛心疾首地說:「他明明告訴我酒保看見你們倆摟摟抱抱地走了。」
蔣衡:「……」
可見謠言這種東西多可怕,但凡多倒兩張嘴就會變得連當事人都不認得。
「剛恢復聯繫,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蔣衡用勺子攪了攪湯:「慢慢來吧。」
葛興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從那種狂熱紅娘的狀態里冷卻下來,臉上出現了幾分認真的神色。
他把手機還給蔣衡,試探地問道:「慢慢來什麼?你到底還有沒有意思?」
「沒有意思就不來了。」蔣衡失笑道:「我又沒有撩前任的癮。」
蔣衡知道,自己當年做了個錯誤的決定。
他應該用一種更成熟、更乾脆的方法來結束跟紀堯之間的感情。而不是熱血上頭轉身就走,從而跟他再也不見。
從小到大,蔣衡一直很明白一件事——「不成熟」的處事風格會帶來隱患,也會帶來數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