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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岸笑著用布滿繭子的大手捧住女兒的小臉,帶有玩笑意義地輕輕搓揉了一把:「我家阿寶果然聰敏過人,看來還是像你老子多些嘛。」
清黛被揉得兩頰發癢,嬉笑地從父親的手裡溜了出來:「那阿爹怎麼就不擔心我一個人留在京里呢?」
「我們阿寶那麼討人喜歡,即便爹娘都不在身邊,也有的是姑姑伯伯護你周全,再說你一個小娃娃,頂多就是給我鬧出些□□搗瓦,不痛不癢的小動靜,阿爹能有什麼不放心?」
即便太后有心要與孩子為難,那也得看看南太夫人答不答應。
說到這裡,他忽又斂起笑容,嚴肅道:「阿寶,你要切記,今日阿爹跟你說的這些話,不論你能不能聽明白,都不能再讓第三個人知道,即便是你阿娘還有照丫頭也不能說,知道了麼?」
清黛知趣地輕輕點頭應下,轉念卻又有些發愁:「可是若不讓阿娘明白阿爹的苦心,阿娘又怎會甘心就這麼答應與你同往北地呢?」
孟岸無奈極了地一攤手,對於自己這個脾氣說來就來的老婆,不善爭辯的他素來只有繳械投降的份兒。
不過,這回他倒是找到了極好的退路:「現下你且看著她胡鬧吧,待過兩日聖旨一下,是去是留哪裡又能由得她自己說了算?」
清黛遂想,這樣也好,左右在京中的時候她們母女也是分院別住,她並不能時時跟在母親身邊嚴防死守她犯糊塗,與其讓她哪日不意捅了不可收拾的簍子,倒不如便讓她與父親北上樞州,夫妻之間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她的問題基本問完了,心下安定如不起波瀾的古井:「那……阿爹且放心和阿娘去吧,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看家,等你們回來的。」
只是孟岸還稍稍有些記掛:「阿爹教你的五雷拳法可還時常練著麼?以後阿爹阿娘不在你身邊,你且記著,我孟老七的孩兒,既不惹事確也不怕事,若此後真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趁機欺負我們阿寶,拳頭伺候就是了。」
雖然他這話不過說說而已,清黛卻還是發自內心地笑了,點頭點得真誠懇切,一點兒都不含糊。
這樣出來一趟,孟岸窩在肚子裡的悶火已然消散乾淨,帶著清黛在赫赫有名的花萼樓里狠搓了一頓。
酒足飯飽後,父女倆方才踏著京城街頭琳琅滿目的燈影,意猶未盡地往家走。
誰能料到,就在父女倆一起從後門上往臨澤苑裡走的時候,卻陡然驚覺白日裡還吵得雞飛狗跳的院子,到了夜裡竟莫名其妙的一片死寂,無端籠罩著一股子沉悶的肅然。
清黛還正疑惑,卻是在隨父親再次踏入正房花廳內之時,在廳下右主座的太師椅上見到了一個他們完全沒有意料到的華衣女人。
「回來了?」
她那帶著世家貴婦與生俱來的文雅嗓音仿佛隔世傳來,隨著她的目光不咸不淡地落在了清黛和孟岸身上。
雖然出門前她已盡力用胭脂提了提氣色,但清黛依然還是注意到了她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病弱和綿軟。
原來,她並非是為了迴避孟岸一家,才一直託病不出,而是真的病了。
「二、二伯娘好。」
大約是見識過這個女人真材實料的治家手段與令人髮指的挑剔,毫無準備的清黛就連最拿手的禮節都行得莫名心虛。
坐在她手邊的莫氏此時也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低著頭連呼吸都好像在努力放輕。
她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孟岸開口,最後終於也失去了耐心,緩緩站起身來。
說的話像是對著莫氏,又像是對著孟岸:「弟妹,該跟你說的我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黛姐兒是這家的四姑娘,你們離京以後,我這個做伯娘的理應擔起看顧的她的責任,何況黛姐兒向來是個乖巧懂事,令人省心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