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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欣誠那一瘸一拐的樣子,不是病號勝似病號。
夜晚的戲院,沒了白天的喧囂,這個年代夜裡基本上沒有車輛在街上行駛,所以有一份難得的安靜在。
化妝間裡的留聲機不知道被誰打開了,音樂聲飄渺在整個空間裡。
葉婉在自己生活的那個年代,也因為工作原因化過幾次妝,但是都是時間很趕很匆忙的流水線產品。
到了化妝間,陸欣誠打開粉妝的盒子,裡面胭脂油彩一應俱全,葉婉聞到那些胭脂有一種幽然的香氣。
拍彩,定妝,陸欣誠當然是慢工出細活,每個步驟都必不可少,且精雕細琢。
葉婉覺得他拍粉的動作很輕柔。
葉婉坐在一張矮一些的凳子上,著完底紅之後,陸欣誠看見葉婉眼尾的嫣紅很是光彩奪目。
又過了幾道程序,陸欣誠從椅子上擎起身,輕輕抬起他的下巴,為他那張秀色天成的面孔畫上眼妝。
眼睛是戲妝中最濃墨重彩的一部分,等到這一部分勾勒完成,此時的容顏已經是足夠醉人的美。
再接下來是用唇筆勾勒出小元寶一樣的唇形,等到陸欣誠畫完唇形之後,葉婉俏皮的把小紅舌伸出來,在唇邊舔了一下。
「這口脂的味道是甜的。」他的小舌尖品到一絲甜味。
「這是上好的口脂,是由揚州那邊的師傅專門給咱們制的。」陸欣誠說。
葉婉聽見他話里說咱們,心裡一高興,又問胭脂口紅裡面都有什麼。
陸欣誠還在給他細細補上剛才因為淘氣被吃掉的胭脂:「這裡面有胭脂花和玫瑰。」
葉婉還是想知道:「除了胭脂花和玫瑰還有什麼?」
陸欣誠笑著看他:「好像裡面還有梔子花,你先別動,這會兒不能說話,你一說話,我的手就不穩了。」
陸欣誠說現在不可以動,葉婉就很聽話的不動,他在椅子上穩穩的停了一會。
可是他轉過頭來,看見陸欣誠又去取胭脂,他心想這會兒是可以動的,於是又開了口:「那師父你給別人畫的時候,也是不穩的麼?」
這句話問的陸欣誠心頭好像被小貓抓了一下,一時間怪痒痒的。
話語本是無心,可陸欣誠給別人上妝的時候,是履行公務一樣的幫忙,他心裡沒有別的念想,但是給葉婉畫就不同,他每次拿起畫眉的筆,或者是塗胭脂的盒子,就莫名其妙的總是手腕發抖,很難定下心神。
有時候來回之間,不小心的肌膚觸碰,對他來說就像過了電一樣,這樣的情況下,又怎麼能穩穩的。
真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切大功告成,所有的妝點都已經畫完,陸欣誠從妝檯上拿過一面鏡子,讓葉婉拿過來照了一照。
葉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太好看了,是真的,好像換了個人,謝謝師父。」
陸欣誠看著照鏡子的那個人:「你本來就很美的,現在只是從一種美過渡成了另一種,每一種都各有千秋,瑰姿艷逸。」
【師父很會說話,暗暗豎起大拇指】
饒是陸欣誠見過這麼多場面,見過很多人的扮相和妝容,也覺得面前的這個人的扮相是他過最美的。
不用增一分,減一分,就是這樣最好。
像欣賞一幅完美的作品,陸欣誠的目光從那光潔飽滿的額頭,看到了那精緻小巧的下頜,他喉結動了一下:「以後別叫我師父了,叫師哥好不好,叫師父聽著太遠,顯得好像我老了很多。」
陸欣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在忍耐著什麼,但是葉婉也聽清楚了他的話,他睫毛閃了閃,軟糯糯的答道:「好的,師哥。」
陸欣誠心裡默默叫了一聲師弟,然後身體向前靠了靠,輕手抬起他的下巴,葉婉以為是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