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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督師史公決意上岸,親督眾將向揚州進軍。
眾幕僚同鄭鴻逵都未勸阻,皆因都以為賊軍已徹底潰去,督師上岸並無危險。
「三個臭皮匠還能賽過諸葛亮,到你們這盡出的餿主意,瞧見沒,人家官兵不上當!」
已從地上站起的陸四一邊拍屁股上的泥土,一邊叫人給自己披甲,對孫武進他們出的餿主意實在是沒好氣的很。
「沒道理啊,」
孫武進暗自嘀咕,也覺奇怪,這一招闖軍和那大西軍屢使不爽,而明軍屢屢中招,怎的到了長江邊上就水土不服,一點用都沒有了呢。
卻是不知,撫寧侯爺那是叫這招吃了太多苦,俗話說事不過三,人侯爺總不能老在一個地方摔跟頭吧。
而以財貨誘使對手哄搶而亂陣形,再趁機掩殺的發明者也不是農民軍,而是嘉靖年間的倭寇。
「上的差不多了,動手吧。」
穿好甲的陸四擺了擺手,立時有旗牌親兵拿出火摺子點燃手中的花炮仗,「嗖」的一聲跟竄天猴似的在半空炸開。
這是淮軍進攻的訊號。
十數里戰場,光靠傳令兵根本做不到同時發力,唯有這能在日間也清晰可見的煙花彈可以做到聞者皆動。
明軍那裡也有類似的信號彈,稱「發煙彈」,此彈應是萬曆年間仿煙花製成,於援朝之役多有應用。
……
明軍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岸上的「賊軍」並不是單純往一個方向潰逃,而是以三角形分別往東、西、北三個方向「潰逃」。每個潰逃方向的「賊軍」都有數股。
史家盪之戰後已升為隊官的桃花塢阿福就是東邊諸路淮軍中的一股,說是隊官,但實際阿福這一隊有近400人,都是持竹篙,配短刀。
淮軍營制一隊250人,阿福這一隊有400人顯然不合淮軍現在的營制,當屬於臨時編制。
以戰鬥力而言,阿福這一隊人並不強,因為除了他部下原本參與史家盪大戰生還的30多名老弟兄外,一半是南下沒有經過大戰的河工,一半是降兵。
戰前分派的計劃中,阿福這一隊人也不是主力中堅,而是配合鐵甲衛使用。但是由於先前突然的撤退命令,導致阿福這一隊人和鐵甲衛脫節,距離相差有一里地。
現在全隊再趕去和鐵甲衛會合,就會讓從後面撲上來的明軍填補這一段區域的空白,有可能導致明軍從側翼包抄鐵甲衛。
所以,在看到遠處半空炸開的煙花後,阿福做了一個決定,就是列陣掉頭直接和官兵對決。
「大夥聽好了,狗日的官兵手裡有火銃,這玩意你說嚇人也嚇人,你說不嚇人也不嚇人,反正就那麼回事,你要不怕它,這火銃就跟燒火棍差不多;你要怕它,這火銃就是閻王爺的索命符!所以,你們千萬不要怕,越是不怕,那銃子就越打不到你!」
「咱淮軍自創軍定下的規矩,沖陣之時,官長在前,士兵在後。營官死,隊官補;隊官死,哨官補……」
說完規矩後,大名吳友福的阿福就拔出了自己的長刀,吸了口江風帶來的腥氣,毅然決然的向著後方踏步走去。
腦海中閃現的不是即將的戰鬥場景,而是用鐮刀割下那個欺辱女兒的軍官首級場面,是妻子拉著女兒坐在馬車之中向自己揮手的場景。
「嘿吼!」
史家盪之戰給淮軍帶來的影響很大,幾乎是下意識的「嘿吼」聲從吳友福的口中發了出來。
「嘿吼!」
四百多兩人一組,平端長竹篙的淮軍士卒一邊向前挺進,一邊以眼角餘光注意兩側同伴,或放慢或加快,一點點的將隊形水平起來。
吳友福這一隊人的竹篙上沒有綁煙花彈,他們也沒有披甲,棉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