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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運河碼頭,陸四叫來了那些願意隨他南下打揚州的河工首領們,讓各家出100人隨他行動,其餘人都上船跟漕隊走。
陸四給這些首領挑人的條件是能吃苦,不叫累,敢拼命。
「陸兄弟是看不起我們嗎?大夥能跟你來,便是敢豁出去的,真要是怕死,我們又何必跟著你?」
射陽湖蘇六覺得陸四這是看不起他們,表示他手下700人個個都符合條件,選都不用選。
其他人也有同感。
「你瞎叫乎什麼?陸兄弟讓咱們挑人肯定有用意,大夥既然願意跟陸兄弟走,就聽他的,哪這麼多廢話!……你是頭領還是陸兄弟是頭領?」
花襖男左潘安很是不滿蘇六對陸四權威的「質疑」,哼了一聲便從人群中擠出去,不一會就帶著自己手下那100人過來了。
「大兄弟,我這邊好了!」
說話間,左潘安朝蘇六鼻孔上天的哼了一聲,顯是說看見沒,這才是服從命令該有的樣子。
蘇六沒敢說話,不是怕陸四,而是左潘安的樣子讓他渾身不得勁。
「我不是看不起大夥,只是兵貴神速,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寶應……」陸四解釋了一下,大意就是急行軍速下寶應的意思。耽擱越久,揚州那邊準備就越足。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立時明白過來,當下也不需多解釋,一個個都去挑了人來。連同首領在內,一共是800人,看著都是精壯的漢子。
陸四讓沒挑中的都上船跟漕隊走,又讓孫武進將制好的繃帶發給這些人,並教他們怎麼扎繃帶。
漕隊那邊在謝金生的主持下已經開始出發,一艘艘滿載糧食的漕船上坐滿了人,使得船幫子都快和水面平齊了。
中間有三條船上沒有坐人,糧袋也只有其它船上的一半,但上面卻各放了一門黑洞洞的大炮。
十幾個投降的福建兵臂上套有「炮隊」袖章,在新一營淮軍士卒的監視下,目無表情望著岸上正在打繃帶的「泥腿子」們。
程霖的風字營和廣遠的新二營都沒有上船,已經在隊官的組織下沿著河堤列好隊。
陸四這邊等800人弄好繃帶後,便準備下令出發,這時那個花襖男又一次問出讓他頭疼的問題——到底是什麼左,什麼是右。
這個問題讓陸四有些無語,他發現好像大多數人的確不知道什麼是左,什麼是右,包括他的淮軍。
陸四拿風字營試驗過,當他叫風字營都舉手時,所有人都將手舉了起來。但等他讓再舉左手時,卻是稀稀拉拉。
至於什麼向左轉,向右轉這些陸四以為的常識,在這些人當中根本行不通,你轉你的,我轉我的,亂七八糟,把陸四先是看得火冒三丈,然後漸漸麻木,最後甚至有想跳運河的念頭。
如果說這個時代的人不知道左右常識,那軍隊是怎麼訓練的?
左右這個概念並非不存在,人有左右手,朝中有左右丞相,軍中有左右將軍。可以說,是個人都知道左右。然而,事實是淮軍之中大多數人就是不知道左右。
可笑的事實讓陸四意識到必須儘快著手制定淮軍訓練制度,起碼要教會這些農民們最基本的常識。
眼下,只能先湊和著。
淮安離寶應縣城有一百多里路,輕裝前進,按每日步行40里左右速度,得兩天後。如果是坐船走更慢,最少得三天。
讓各家首領各挑100人行動,便是要急行軍,以最快速度殺到寶應城下。
淮揚兩座府城都沒什麼兵馬,下面縣城更是沒兵。
陸四老家鹽城縣就沒有駐軍,只有新興場和西溪場兩個巡檢司。因此只要淮軍能快速抵達寶應縣城,破城根本沒有問題。
隨著陸四一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