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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霑道:&ldo;這樹是十多年前一位老僧人種下的,他說樹開花時就是我成親的日子。&rdo;
所以……寧澤覺得自己似乎罵了自己。
在他們過來之前,吳青石聽見門口有響動,出來一看,見一人打著傘跪在石榴園門口,這人垂著頭,那把傘很大幾乎把他整個人都遮住了,只有那雙跪在雨中的膝蓋露了出來。
就這一個膝蓋吳青石就認出了這是誰,一腳踹在大傘上問:&ldo;咋了,大齡?做錯事了?我早和你說了吧,你這張活死人臉不吉利,早晚要惹出大事來。&rdo;
傘被他踹出一個窟窿,從窟窿眼看過去正好能看到陳大嶺那張低垂著十分凝重的臉,這次他沒暴跳如雷,也沒被吳青石氣著,十分沉重的說:&ldo;青石,我和你也做了十幾年兄弟了,雖然你平時不著調,不是特別招人喜歡,我覺得和你分開也是件好事,但是我要走了,總得和你說一聲&rdo;
&ldo;青石,我真的要走了,這次恐怕是再無轉圜了。&rdo;
他說的這般煞有介事,又在雨夜中長跪摧殘著自己,吳青石覺得似乎是出了大事,這時看到沈霑竟然帶著一位身段窈窕的姑娘走過來,更覺得今日不同以往。
他有些戰戰兢兢的迎上去,想替陳大嶺開口求情,沈霑卻先開了口說:&ldo;青石,過來見過你們夫人。&rdo;
吳青石忙迎上去,堆出個實誠的笑臉道:&ldo;見過夫人。&rdo;
吳青石此前見過寧澤,瀑泉亭那一幕他印象深刻,讓他心裡萬馬奔騰了好幾天,他見寧澤笑嘻嘻的看向陳大嶺,忙藉此機會說道:&ldo;大齡愚鈍,讓夫人見笑了。&rdo;
又轉頭跪倒:&ldo;大人,青石雖然不知道大嶺犯了何錯,但求大人看在他盡心盡力十幾年的份上,求大人不要把他趕出去。&rdo;
沈霑剛要開口,寧澤湊上去說:&ldo;大人,我餓了。&rdo;
吳青石睜圓了眼,這位夫人絕對是在故意打岔,他掃了陳大嶺一眼,突然轉過彎兒來,這位夫人和陳大嶺是有舊怨的,這便好說了。
這樣一想他瞬間輕鬆下來,笑呵呵的道:&ldo;我這就去給夫人張羅吃的。&rdo;
寧澤跟著沈霑進了石榴園,他們一進去就有人點亮了各處的燈火,油紙照著燭火,把一個石榴園照的亮堂堂的,石榴園很大,方圓數十丈,院中左側有一方池塘,池塘邊擺著十幾個高低不一的樹墩,也不知道做何用;右側有一座鵝卵石做底的涼亭,亭子旁邊就是那棵石榴樹,這兩個互相爭高。
寧澤一進正堂就看到了&ldo;厚德載物&rdo;四個大字,在高闊的大堂瘦金體書就的,和沈霑回的那個情箋一模一樣,上一輩子朝局動盪可以說是他一手促成的,寧澤也認同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也覺得那方寶座未必就是朱家的人能坐,但是她不知道沈霑是懷著怎樣一番心思去做這些的。
見她看的認真,沈霑笑了笑說:&ldo;隨手寫的,騙騙人用。&rdo;
吳青石已經獻寶似的捧了個紅彤彤的火鍋進來,笑道:&ldo;大人,夫人,廚房正好準備了金銀鴨子火鍋,今日下雨有些寒氣,吃著倒是正好。&rdo;
說著話繞過屏風,將火鍋和幾疊小菜擺到了西次間,出來時有些欲言又止,寧澤察覺出來,她也正好想去大門口會會陳大嶺,便道:&ldo;菜上好還要好一會兒,大人,我能不能出去在院子中走走?&rdo;
她走出去很遠,吳青石才從袖中取出一道摺子遞給沈霑,又道:&ldo;平陽王世子李暄已經進京了,隨行的有平陽王妃,孟老將軍的幼子孟峙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