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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愣了半晌,看著嚴肅得不像景翊的景翊,猶豫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小了許多,也彆扭了許多,「不是疼……就是單子上有點兒血,你不是怕見血嗎……」
景翊也愣了一下,一愣之間,一臉的嚴肅灰飛煙滅,立馬換上了那副死皮賴臉的笑容,環住冷月的腰湊了上來,「又心疼得要命了,是不是?」
冷月臉上「騰」地一紅,啐了他一臉唾沫星子,「滾下去!」
景翊不動,「讓我看看。」
「看什麼看……」冷月捂得死死的,「嚇哭了你,你正好回家告我的狀去,是不是啊?」
「不看也行,那你告訴我,你準備怎麼處理這床單?」
「扯碎扔了,家裡還缺這麼一張床單嗎?」
「那來收拾屋子的丫鬟發現床單不見了,你猜她會怎麼想?」
「……」
「你再猜她會怎麼對其他丫鬟說?」
「……」
「你再再猜……」
「行了!」冷月黑著臉把手鬆開,沒好氣地瞪了景翊一眼,「看!看完給我把它變沒了!」
「夫人放心。」
景翊還當真對著那一朵殷紅饒有興致地看了好一會兒,看得冷月直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他到底是真怕血還是假怕血!
看完,景翊氣定神閒地下床,拿了一方硯,一支筆,在床單上輕盈落筆,把那一朵紅描成了一顆飽滿的荔枝,抬頭看見冷月一張烏青烏青的臉,景翊又低下頭飛快地給荔枝加了兩片葉子。
「夫人,這樣如何?」
冷月劈手奪過景翊手裡的硯台,反手往荔枝上一扣,半池子墨拍下去,一團漆黑。
冷月心滿意足地把硯台塞回景翊手上,「還是這樣好。」
「……」
丫鬟來收拾屋子,看著染了一團墨汁的床單發愣,冷月氣定神閒地說是景翊昨晚趴在床上寫寫畫畫的時候不小心翻了墨硯,讓丫鬟收拾收拾扔出去了事,景翊頗惋惜地嘆了一聲,被冷月一眼瞪過去,立馬揚起一張明媚的笑臉,「今兒太陽真好!」
話音沒落,窗外「嘩嘩」的雨聲中又響起一聲炸雷。
「那什麼……今兒太陽也過節,真好,呵呵……」
「……」
冷月懶得搭理他,黑著一張臉坐到外間吃早點。
實話實說,昨兒三更半夜啃了半盆子排骨,冷月一點兒吃早飯的都沒有,坐在桌邊拿勺子攪合著碗裡的紅棗小米粥,攪合著,攪合著,齊叔匆匆忙忙地來說,有衙門的人來了。
冷月怔了怔,「哪個衙門的人?」
今兒是中秋,全國衙門還在辦公的恐怕就只有安王府了,要是安王府的人來,齊叔是不會說什麼衙門的。
齊叔腦門上蒙著一層細汗,目光里有種說不出的抓狂,「就是京兆府衙門啊!」
冷月怔得更厲害了,三法司衙門來人還說得過去,京兆府能有什麼事兒非得一大清早找到她家門口來。
一大清早……
冷月一愕,勺子差點把碗邊敲出個豁口來。
「那些人是不是來送棺材的?」
景翊剛好從裡屋出來,乍聽冷月這句話,一驚,沒留神腳下的門檻,「咚」一聲趴到了地上。
齊叔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過來扶他,景翊已就地縮起身子利落地一滾,滾到冷月身邊,蹲在她腳下可憐兮兮地扯了扯她的衣擺。
「夫人,我錯了……」
冷月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把自己的衣服從景翊手裡拽出來,「你又錯什麼了?」
「不知道。」
「……不知道你嚎什麼嚎!」
「你都讓人送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