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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因為她昨晚還好端端的男人突然會反光了,還因為景翊腳邊的床板上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排長短不一的尖刀,床下放著一個木桶,景翊興許看不出來,但冷月一眼就能辨出那些已深深滲進木頭縫兒里的血污。
還有床板上,地上……
這回,肯定錯不了了。
站在景翊身邊的女子手裡倒是沒有拿任何刀刃,而是舉著半塊兒肉包子,怔怔地看了呆若木雞的冷月片刻,嫣然一笑,「冷捕頭……不,還是叫景夫人吧。」
冷月很想立馬找個類似於裹屍布的東西把她光溜溜的男人從頭到尾嚴嚴實實地裹起來,但那一排尖刀就在女子伸手可及之處,天曉得這女子一急之下會對景翊做些什麼,冷月一時不敢擅動,只緩緩吐納,攥緊了手裡的長劍。
「你是碧霄?」
☆、第47章 蒜泥白肉(二十二)
女子從容一笑,還沒開口答話,景翊已睜圓了那雙狐狸眼,用比冷月更高一重的聲音也問了一句,「你是碧霄?」
女子垂下纖長卻略顯稀疏的睫毛,帶著笑容和眼角笑出的幾道細紋一併看向景翊,「終於想起我來了……也想起你是如何對我好的了?」
一陣微風拂過,景翊覺得沒有頭髮覆蓋的腦袋涼得讓他有點兒想哭,腦袋被剃禿了倒還是其次,主要是因為這陣風是冷月轉手腕挽劍花招起來的。
「不是……」景翊要是能從床上爬起來,一定立馬跪給這倆女人看,可眼下他只能乖乖躺在那兒,偏頭望著冷月,讓自己從眼神上看起來無辜一點,再無辜一點,「我只……」
景翊話只開了個頭,就被冷月冷然揚聲蓋了過去,「碧霄,你連殺五人,現又綁架大理寺少卿景翊至此,你可知罪?」
冷月不聽景翊的辯解,倒不是因為景翊的眼神看起來還不夠無辜,而是冷月壓根就沒看他。
認識景翊這麼些年,她雖然嘴上沒說過,但心裡一直相信,有朝一日景翊會在景老爺子的教導下、三個兄長的影響下、各位上官的摔打折磨下,成長為一名不管走到哪兒都閃閃發亮的好官。
現在,他提前完成了「閃閃發亮」這一項。
這事兒來得太突然,冷月一時還沒想好該用一種什麼樣的眼神來看這個煥然一新的人。
「殺人?」被冷月這麼一問,碧霄也不看景翊了,有些怔愣地抬眼看向冷月,茫然道,「我何時殺過人了?」
冷月今天已碰到了兩個在她面前睜著眼說瞎話的——景翊的丫鬟和成珣的管家,但這倆人說的瞎話加在一塊兒,也頂不上碧霄這話的一半兒瞎。
「沒殺人?」冷月所有的耐心都已經被前面兩位磨乾淨了,於是劍尖一沉,往景翊躺的方向一指,有一說一地道,「那你這滿床滿地的血污是哪兒來的?我看不像是你自己流的癸水呢。」
血污……
癸水……
景翊在這張床板上從容不迫地躺了好幾個時辰,這會兒突然有了種想喊「救命」的衝動。
不過……
估計喊了也白喊。
憑景翊看人臉色的本事,他已經清清楚楚地看出來他寶貝媳婦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了……
碧霄穿著一襲翠綠長裙,本就把塗抹得過白的臉映得有點兒發綠了,聽完冷月這幾句,碧霄整個人都有點兒發綠了。
景翊也看得出來,碧霄很想把手裡的半塊兒包子糊到冷月不帶一絲笑模樣的臉上,於是趕忙提醒道,「那個……包子裡有醉紅塵。」
景翊這句本是提醒冷月離那包子遠點兒的,冷月沒搭理他,碧霄卻神色一緩,輕笑著揚了揚手裡的包子,「就是,這包子裡有醉紅塵,吃下去只會昏睡罷了,等藥效過了,人自然就醒了……」
碧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