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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下他們二人……
二人?!
景翊的下巴差點兒掉到地上,一雙狐狸眼瞪得滾圓滾圓的。
神秀又親切而客氣地添了一句,「我喜歡睡在外面,你呢?」
景翊的臉色和心情一樣複雜。
景翊很想告訴他自己是有媳婦的人,而且他媳婦不喜歡讓任何活的東西離他太近,但餘光掃見自己剛換到身上的灰色僧衣,硬把這話憋了回去,認命地一嘆,「我喜歡睡在地上。」
神秀微微揚了一下眉梢,「我的床不難睡。」
景翊努力地笑出一個乖巧師弟應有的模樣,「那你的地應該也難睡不到哪兒去,呵呵……」
神秀俊秀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帶著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淺笑輕嘆了一聲,自語般地低聲念叨了一句,「難不成景家人都是睡在地上長大的……」
景家人……
都?
景翊狠愣了一下,還沒愣完,就見神秀舒開眉心,深深看了他一眼,聲音微沉,「你是來辦事的吧?」
景翊微愕。
以安王爺的謹慎作風,看方丈剛才在井邊的反應,這寺里應該就只有方丈一人知道他不是真心實意地出家來的,至於他出家是為了幹什麼,恐怕連方丈也不清楚。
不過,說良心話,方丈收他為徒的理由實在是有點兒……簡單粗暴。
而神秀看起來絕不像個粗人。
於是,景翊愕完之後輕輕點頭,「是。」
「辦何事?」
「法事。」看著有點兒怔愣的神秀,景翊沉沉一嘆,笑意微苦,卻只輕描淡寫地道,「有位故人走了,走得有點兒冤,我那點兒本事不夠親自為她伸冤的,就想親自為她超度。」
神秀看了景翊片刻,不置可否,只念了聲「阿彌陀佛」,道,「寺中明日開辦的法事需選四十九位僧人各抄《地藏經》四十九遍,你既有度人之心,不妨去試試。」
抄經,說白了就是寫字,這個倒是不難,但景翊在神秀的話里聽出了一點兒不太簡單的東西,「試試?」
「這場法事是高麗皇子為前些日子在寺中撞棺而亡的一位老施主辦的,他要親自選抄經之人,條件有些苛刻……」神秀頓了頓,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目光上下打量了景翊一番,「你興許可以。」
看著神秀那副深信不疑的神情,景翊有點兒懷疑他拿梵文抄《列女傳》的事兒已經傳遍京城了。
景翊覺得,這事兒還得從長計議一下才好。
「那個……我早晨起晚了,早點沒吃午飯也沒吃,我能先吃了飯再去嗎?」
「不能。」神秀毫不猶豫地答完,溫和可親地微笑著道,「佛門戒律,過午不食,你不知道嗎?」
這一條景翊還真不知道。
「過午不食?」景翊睜圓了眼睛見鬼一樣地看著神秀,「過了午時就不能吃飯了?」
「阿彌陀佛,師弟果然是有慧根的。」
「……」
景翊苦著臉癟著肚子去見王拓的時候,才發現真正的鬼還在後面。
還沒見著王拓的人,景翊就先被當做什麼法器似的又洗又熏地折騰了半天,見到王拓的時候太陽都要落山了。
景翊之前在宮裡見過不少高麗使節,甭管多大年紀,都是瘦瘦小小的,身上再裹一件寬大到四下里都不貼身的袍服,一眼看見,就總想找點兒什麼吃的餵過去。
有一回聽景竏在家裡咬著牙根子說,高麗不是沒有長得比較富裕的官員,只是派這種模樣的來,總能准准地戳疼皇上柔軟的心窩子,不用討,賞自然就來了。
看著王拓的模樣,景翊在心裡默默地為高麗百姓念了聲「阿彌陀佛」。
高麗今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