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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小像飄落在她的腳下,或許是偶然,又或許是天意,可無論如何,是她唯一能留下的紀念。
寺丞看看杜夫人,又低頭盯著畫,幾道墨線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影,仿佛能看出畫畫之人的用心與愛意。
他低聲開口道:「大人,要不把這幅畫給杜夫人吧……」
柳陽景溫和的眼瞥過寺丞,隨即轉回去,他伸出手,捏住畫像,向外抽出。
「此為物證,柳某為陛下查案,怎能徇私,怕是遂不了杜夫人的願。」
他的聲音含著歉意,手中的動作卻不容拒絕。
杜夫人捏著畫像的另一頭,不願放手,但隨著對方的力道越來越大,宣紙逐漸繃緊,即將破裂。
她慌忙放開手,向後踉蹌幾步,柳陽景不緊不慢地收回畫像,放到寺丞懷裡。
「放到車上。」
寺丞沉默點點頭,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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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陽景站在原地,朝杜夫人微微躬身,「證物已運完,驚擾了杜府,還請勿怪。」
杜夫人恍惚點點頭,沒有說話。
柳陽景轉身欲走,又想到什麼,回頭道:「在案子結束之前,還要勞煩杜夫人,約束下人不要外出,至於食蔬,我會派人每日送往。」
婦人還呆呆望著那放著畫像的馬車,沒有聽到柳陽景的話。
對方也沒有重複,反正只是通知一句,他早已命御林軍圍住杜府,就算裡面的人想要外出,也沒有可能。
只是杜夫人沒有說話,另一道年輕的聲音卻闖了進來。
「娘,你怎麼了!」
杭絮朝聲源望去,一個風塵僕僕的男人站在街對面,神色焦急。
他又喊道:「你們要做什麼?」
他跑了幾步,想到什麼,把包裹扔下。
男人來到杜夫人身邊,擋在她的面前,面對柳陽景,揚聲道:「你要對我娘做什麼,信不信我報官?」
他怒意勃發,透過凌亂的鬍髯,可以看見漲紅的臉色。
「津兒,是你嗎,你……回來了?」
男人回頭:「娘,是我,我回來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你怎麼、怎麼現在才回來……」
杜夫人揪住男人的衣襟,聲音裡帶上了哽咽。
男人握住母親的手,看向柳陽景:「你是誰,要對杜府做什麼?」
杭絮朝柳陽景看去,他的神色依舊溫和,還帶著幾分笑意。
「在下大理寺卿,奉陛下之命來杜府查案,還請公子不要干擾。」
「我是杜侍郎的兒子,有什麼事不能知道!」
杜津向柳陽景的方向走了兩步。
兩人相隔咫尺,柳陽景卻沒有後退,低下頭看男人——兩人的身材都清瘦,可站在一起,杭絮才發現柳陽景比杜津高上不少。
他垂著眼,聲音溫和:「柳某似乎沒有義務同杜公子解釋。」
「再者,公子是杜侍郎的獨子,竟不知道父親的消息,豈不是有些可笑?」
杜津愣住,揚起的頭低下來。
凌亂的髮絲覆蓋他的面容,只露出一雙茫然的眼睛。
杭絮看著那眼睛,一點熟悉從心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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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
一車車的證物被運到內堂,鋪在地上,主簿們靠在椅子上,面色絕望,可以想像,這幾天他們的工作量將會急劇上升。
杭絮在門口看著柳陽景,對方站在中央,有條不紊的指揮手下,他們來回跑動,把各種證物搬到指定的地方,清瘦的年輕人立在原地,巋然不動,恰似一根主心骨。
「哎喲」
一個搬了堆紙的主簿沒看見